谢琅没料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会跟秦晓娴撞在一起开口。
而对方，居然说的还是案子的事情。
这小丫头，一天天的脑袋里除了案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谢琅有些气闷，可摇头的动作却充满了宠溺。
“你为何会觉得跟……”
他话问了一半，却被秦晓娴打断了。
“你方才说什么？”
秦晓娴身体前倾，一双眸子里像是倒映着星光的湖水，璀璨夺目。
谢琅轻咳了一声。
耳根不由自主的又犯了红。
“没什么，我们还是先说案子吧……”
他想要转移话题，然而秦晓娴显然是不准备放过他：“别急啊，我刚刚好像听你说了什么结案，什么嫁？谁嫁给谁？”
“案子……”
谢琅弱弱的声音还没落了地，秦晓娴已经笑开了：“你想好了，你真的要娶我？”
“案……嗯？”谢琅瞪大了眼，忽然改口，点头若捣蒜，“我，我想……”
“那行啊！”
秦晓娴笑得宛若阳春三月的桃花，灿烂灼人，“等结案之后，咱们就定亲，好不好？”
谢琅耳根的红已经爬上了双颊。
他本就生的白，又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样貌。如今这模样……仿佛就像是被谁给非礼欺负了似的。
多少，有些可爱了。
谢琅回味着秦晓娴刚刚说的话。
过了半晌，才将已经上天的嘴角努力的压回了正常弧度，珍而重之的说：“好。”
等结案了，他便上秦家提亲。
“所以，咱们现在来说说案子。”
秦晓娴一口气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非常自然的又将话题引回了案子上。
语气严肃，冷静的就像是方才谈论的不爽婚嫁，而是什么极为重要的线索。
到了这儿，谢琅才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果然，秦姑娘还是那个秦姑娘。
他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是片刻功夫便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跟着严肃了起来。
只是那脸上的红，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褪去的。
“怎么会联想到济南旧案？”
“直觉。”
秦晓娴说的理直气壮，“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人故意要将我们往这桩陈年旧案的方向引。”
虽然“直觉”这两个字有些扯。
但谢琅却还是忍不住再一次相信了秦晓娴。
将济南旧案和这桩案子联系起来，线索串联比对，仔细调查。
三日之后。
秦晓娴帮秦满意换了最后一次药，这几日养的不错，如今秦满意的手臂已经几乎好了。
两人正有说有笑，谢琅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查到了。”
他开门见山，严肃的神情让秦满意和秦晓娴脸上的笑容顷刻褪去。
两人都清楚他查到的是什么。
果然。
“我派人仔细调查了那个贴身侍女之前被卖的人家，顺藤摸瓜，总算找到了她的来处……”
他顿了顿，双眸直直的看向秦晓娴：“她跟罗媛来自同处！”
“这案子，可能真的跟济南旧案有关联！”
仿佛是一道雷炸开在几人面前。
这几个错综复杂的案件仿佛都在指引着他们，或者说是推着他们去触碰那个谁也不愿意触碰的禁忌。
如果想要查案，就绕不开济南旧案！
“罗媛呢？把她带过来！”
在一片沉默中，到底是秦晓娴最先开了口。
她声音依旧是清朗的，甚至带了一点儿独属于小女儿家的甜腻。
只是这样坚定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
她的意思很明确。
要查。
哪怕是危及她自己的身家性命，她也要查下去！
*
屋内。
因这个案件是皇上让谢琅秘密调查的，而那一桩济南旧案也不能为人知晓。
所以罗媛并没有被带去阴暗的牢房，反而是在谢琅家中的一个密室展开审问。
“谢哥哥，谢哥哥你管管他们！他们对我好粗鲁！”
谢琅刚刚走进屋内，罗媛就哭了起来。
许是前几天的警告并没有让她长记性。
今天她依旧哭的半真半假，声音也还是故意的装腔拿调，听的秦晓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谢琅眉头拧起来，声音很是冷冽。
“他们应该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是请你来喝茶的。今天，我是来审问你的！”
“谢哥哥，你怎么能审问我呢？我明明……”
“砰！”
一声巨响总算打断了罗媛委屈的哭声。
她许是终于意识到现在的谢琅真的没有什么耐心，总算不再作妖了。而是小心翼翼的低头，乖巧的说，“谢哥哥你想知道什么啊？我……我知道的，肯定会回答的！”
谢琅表情没有丝毫松动，依旧是那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他一招手，让身边的人把画像拿到了罗媛的面前：
“这个人，你认识吗？”
罗媛认真的看了。
脸色变了变，过了会儿却还是摇头：“不认得。”
说完她还好奇的问：“这是谁？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是犯了什么错？”
秦晓娴看着她的表情，故意开口：“她啊，她死了！”
死，死了！
罗媛在听到之后，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疑惑和哀伤，有的只有那种一瞬间被吓到后的恐惧。
仿佛，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谢琅又跟着问了许多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这贴身丫鬟仿佛只是跟罗媛是同乡，两人互不相识，也没有什么瓜葛。
只是，最后还有个问题。
谢琅缓缓走到罗媛的面前，低下头，淡淡的开口：“济南旧案之后，你不是留在那边了吗？如今，怎么又会出现在京城？”
轰隆！
在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罗媛出现了片刻的耳鸣。
她虽然平时会装模作样，但是面对谢琅和秦晓娴的双重压力，就像是站在照妖镜面前的妖怪。
即便她想要隐瞒，不想要老实交代。
却还是在攻势中心理防线崩塌了。
“我，我说……”
她嗫嚅的开口：“我原本当时已经置办了家当，准备安生过日子。可谁料一朝火起，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前往京城的马车上了……”
此话一出，秦晓娴和谢琅皆是极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