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西郊那块地有消息了。”
“嗯，祁晏之带我出来应酬，就听到了一点。”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找个时间见面再说吧。我先挂了，出来太久会被怀疑的。”
……
灯光璀璨的豪华包厢内。
祁晏之垂眸坐在桌前，握住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收紧，指腹被捏到泛白。
耳朵两侧的黑色的碎发里，隐藏着一只轻巧的最新型蓝牙耳机，将少女方才那通电话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无比清晰的送入耳中。
那颗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动摇和罅隙的心在那一瞬间冷却下来，重新冰封。
“祁总，祁总？”李总接连喊了好几声祁晏之，才看见男人回过神，紧绷的神色分外凌厉。
李总心里发怵，抬头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滴，试探性问道。
“那就跟我们说好的一样？后天签合同？”
祁晏之用指腹在那只杯子上来回摩挲，幽冷的灯光映照在手背上浮现出但青色的脉络，交错分明。
半晌，轮椅上的男人松开手，低沉而短促的笑了一声，抬眸的目光讥讽玩味，“合作愉快。”
【叮！反派好感值急速下降！目前好感值为5%】
好感值飞速下降的警告提示声把小七炸了出来，看着原本好不容易爬到28%的进度条，倏然回到原点，小七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主……主人，你干了什么？你不是说不帮着江家偷机密的吗？你刚刚的那通电话全被反派听见了！】
“我知道。”宁烟语气平静，“我就是说给他听的。”
【什么！！！】小七cpu快被烧干了。
“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小七懵懵懂懂的点了下头，随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
宁烟弯了弯唇角，“这招对好感度依旧适用，等着吧，姐姐带你体验一把。”
等她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就见双方好像已经商定完了，正互相道别。
宁烟小跑过去，拿起落在凳子上的包，对祁晏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哦，我突然一下肚子疼，就去的久了一点。”
“没关系，反正也谈完了。”祁晏之盯着她看了几秒，忽而勾起唇角，笑意里带着说不大清的刺骨寒意，“那我们回家？”
话落，他便看见眼前的少女眸色颤了颤，像是被吓到似的才回过神，磕磕绊绊着回答。
“啊？哦，好……好啊。”
祁晏之的眸色随即更冷了一分。
回去的路上，男人始终闭着双眼，周围的气压低到可怕。
可宁烟偏偏想在这个时候去逗逗他。
往祁晏之身边挪了挪，少女低下头歪着脑袋凑到他肩膀处，嗓音里带着笑意。
“祁晏之，我好好奇你今天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应酬呀？我一晚上只顾着吃了，你们说的那些我都没怎么听懂。”
“哦？”
祁晏之睁开双眼，眸光不明，“你想听懂什么？”
宁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像是很苦恼的样子，“就是你们提到西郊那块地的开发项目不太懂，整整七个亿换一块地的开发权，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祁晏之睫羽微垂，眼尾掠过浅淡的讽刺，但面上却不显，看似解释给她解释：
“确实多了点，不过这块地等后续开发起来，远远超于这七亿，高投入换高回报，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这样啊……”宁烟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你后面是想做什么项目呢？”
“还没想好。”祁晏之轻轻勾了下唇，“不过，大概率是盖度假村吧。”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少女的反应，见宁烟一副沉思的样子，那双漆黑的瞳孔也愈发幽暗起来。
高投入高回报是不错，但这同时也意味着高风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又怎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一路再无话。
接下来的两天，祁晏之似乎很忙，宁烟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等到她晚上睡觉也不见回来。
之前祁晏之就算再怎么不适应，也没到排斥他的地步，看来这次的药下得有些猛。
K大附近的咖啡馆内。
江父坐在角落等了将近有一个小时，此时耐心即将耗尽。就在他黑着一张脸准备走人的时候，宁烟这才姗姗来迟。
头戴鸭舌帽的少女避开人群，尽量低调的来到江父对面坐下。
“怎么来这么晚？”江父很是不满。
少女反手将鸭舌帽扣在桌上，故意撩了一下脸颊两侧的头发，人群里跟踪的人立马开始对着她狂拍。
“遇到点事情，不过这西郊开发项目这么大的事儿，您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江父被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又听他提及项目，心里的火气勉强压下去了一点。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宁烟将一早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把这项目的情况真假参半着说了，只是在提到祁家拿下开发权的金额上几乎翻了一倍。
“什么？十三亿？”江父几乎是喊出来的，轻易便惹的店内的人的目光频频看过来。
江父脸色微变，急忙将声音放低。
“他疯了吧？十三亿拿一块地的开发权？他要开发什么值得投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呢，毕竟您从来不让我接触这些。”宁烟佯装无赖的叹了口气，拿着勺子搅动着咖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神秘兮兮的对江父道。
“不过我原先听他提了一句，好像要在西郊盖墓地来着。”
【噗哈哈哈哈哈哈，主人！神他妈墓地，笑死本统了！】
宁烟脸色不变，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让江父怀疑起自己的专业度。
“什么？他花十三亿搞一片墓地？江烟，你耍我呢？”
眼看着江父就要暴走，宁烟淡定的朝他摆了摆手，继续忽悠着。
“爸，虽然您纵横商道这么多年，但是不可否认祁晏之是天赋型选手啊。再说了，年轻人的世界你不懂。”
江父拧着眉毛，心里虽然承认宁烟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荒唐。
见吊起了对方的胃口，宁烟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
“这墓地当然不是一般的墓地，祁晏之说了，他要打造一个高科技型的，到时候墓碑就做成电子屏幕，循环播放，这个人的一生，拍成小电影，供前来祭拜的人观看。”
“现在不是好多年轻人都在外打拼，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吗？那咱们逢年过节或者是清明的时候，可以搞一个代祭祖活动，线上扫墓，既节省时间又尽了孝心，岂不是一举两得？”
江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一点一点崩塌。现在的年轻人市场，已经变成这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