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冷云拉下凤小染的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小姐你……为何会这样问?”
“还……还不是你……太……太会了些。”
冷云闻言更是笑弯了眉眼。
“属下没太明白，小姐指的太会了些……是指哪些?”
凤小染与冷云在一起时，她总是占据着主导地位，冷云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只要冷云有半点的主动，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比如那日她狂洗手时，他吻了她的手。
比如现在他表面像是发问，实则是有意为之，在对她进行撩拨。
凤小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将目光侧向一边。
“你……你知道的。”
“小姐……”
“嗯?”
听到冷云叫自己，凤小染又将目光移到他那张总也看不厌烦的脸上。
“属下……属下的命不好，曾以为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直到十四岁那年在奴市里看到了小姐你。”
“我?”
“嗯。”冷云轻应一声，“那时正逢严冬，十岁的你穿着红色的披风拉着凤大爷的手走在雪地里，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一个会飞的梦，就像……一个闯进属下心里的……火精灵。”
冷云银湖般的双眸泛起层层波澜，思绪越来越远，远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寒冬，大雪。
金安城西，奴市。
聚集了三教九流的嘈杂街道上热闹非凡，一个身穿红锦披风的小姑娘拉着一个高大英挺的贵公子进入了人流之中，让这里的嘈杂声顿时小了不少。
认出他们身份的人都自动闪到一边，顷刻间原来拥挤的街道便为他们和身后数十名身穿同款玄色袍衣的护卫闪开了一条路。
凤继安对奴市很是熟悉，便想直接朝着会有自己想要的奴隶的方向走去，可却没走几步便被妹妹拉向了另一边。
望向妹妹所去的方向，凤继安知道那边的奴隶成色并不好，可是见她像小牛犊一样使出吃奶的劲拉着自己，便也没多说什么。
难得带她来一次奴市，随她去吧。
“凤……凤大爷，您老来了。”
凤小染拉着大哥停在了一个摆满硕大铁笼的卖台前，奴隶主见凤家堡的凤大爷竟然来到自己的台前，又惊又喜的迎上前行着礼。
凤继安点了下头，扫视了一下这几个铁笼里的奴隶。
正如他料想的那样一个个瘦弱无比，遍体鳞伤。
这样的奴隶买回去不仅要耗银子将养，还很有可能会有暗疾，别说为凤家堡培养凤羽卫，很有可能直接人财两空。
凤家堡倒不是花不起这钱，只是根本没那个必要浪费时间。
“小染，我们走吧，去那边看看。”
凤继安说着话却没见妹妹应，一低头才发现身边已没了她的身影。
他连忙转身去找，结果看见她正将两只娇嫩的小手抓着最右侧的那个铁笼的围栏，一双眼睛极其专注的盯着笼里的一个奴隶看着。
凤继安松下心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个缩在铁笼一角的奴隶。
十四五岁的年纪，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
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身量不仅瘦弱，裸露在破衣外的皮肤上更是布满肉眼可见的大小伤痕。
粗看之下这个奴隶和笼中的其他奴隶相比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让自家妹妹看的这么认真?
凤继安再细一打量才看到少年那双充满畏惧的眼睛与常人不同，眸色很浅，在漫天大雪的映射下仿佛闪着点点银光。
正如凤继安猜测的那样。
凤小染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她想再看仔细一点，便将小脑袋向围栏里探着，而那围栏正好可以让她轻松穿过。
“你叫什么名字?”凤小染满是稚气的声音响起。
“小姐说笑了，他一个贱奴而已哪配有什么名字。”
少年还未有所反应，陪笑站在一边的奴隶主插了话，却被凤小染十分嫌弃的瞪了一眼，这让他尴尬的退到一边。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闻声望了眼奴隶主，却遭到他的呵斥。
“小姐在问你话，你看我干什么??”
奴隶主对少年的急眼吝啬再次让凤小染不满，她气嘟嘟的鼓起了白嫩的小肉脸。
“大哥哥，他好吵。”
凤小染一句话，凤继安了然抬头勾了勾手指。
两个护卫走上前，一个扭住了奴隶主的胳膊，一个随手拿了块不知是擦什么的脏布塞进了他的口中。
“别理他，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依然没有放弃的凤小染再次问着，少年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摇了摇头。
“小染，我们走吧，去那边看看。”
身为凤羽营的统领，凤继安自然是看不上这个少年奴隶的。
“大哥哥，我想买他。”
凤小染的话让少年的眼中闪起了异样的光，神情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小染，他太瘦弱了，买回去怕是养不活的。”
“我不管，我就要买他，我就要买他，我就要买他……”
凤小染跑到大哥身边，抓起他的手不停的摇着。
“好了好了，别摇了，再摇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凤继安宠溺的轻捏了一下妹妹被冻的有些泛红的小脸，“可是他到现在也不说一句话，看样子是个哑巴，咱们凤家总不到让哑巴当护卫吧?”
大哥的话让凤小染皱起了两道小眉毛，然而就在这时那少年开了口。
“我……我……我不是……不是哑巴。”
少年说话了，凤继安知道自己这钱是必定要浪费了。
“你小子不是哑巴，刚才问你名字，怎么不答?”
“我……我没……没有名字。”
“行吧，既然如此，小染，这人是你要买的，那你就给他起个名字吧。起个像样点的，千万别叫什么阿猫阿狗的丢凤家堡的脸面。”
……
六年后的今日，冷云搂着凤小染双双倚靠在床头坐着。
“云哥哥……”
在冷云对往事的讲述中，曾经远去的记忆在凤小染的脑海中一点点的清晰起来，她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冷云。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冷云暖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