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云见她眼中满是笑意，打发了小圆子，为她换上了男装。
两人并肩出了大殿。
李九云一手搂紧她的纤腰，三五下便出了皇宫。
“你……就是来去自如的？”女帝望着灯光处处的街景，满是好奇。
李九云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那是。难不成咱们走宫门，大张旗鼓地出去？”
这是女帝第一次没有前呼后拥地出行，身边除了李九云甚至连个护卫都没有。
她头戴方巾，一袭青衫，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如玉般的脸颊。
要不是缩在李九云身后，只怕因看她而撞到一起的人都要堆成山了。
李九云在一个铺子前停下，买了一个斗笠给她带上，这才得以顺利地穿过汹涌的人群，往那所宅院走去。
来到门前，段少雍有一丝慌乱，“等会我该怎么说？”
“你见了他，自然就知道该说什么了。”李九云推门，拉着她入内。
嫣儿已经睡下，萧无忌出来相迎。
看到摘下的斗笠的段少雍，眼睛都直了，“师弟，这不会是你……”
李九云给他一个眼神，他立刻闭了嘴。
“他怎么样，饭吃了吗？”
“还说呢，没见过那么挑食的，只吃肉。”
“不就几个肉钱，改日给你补上。”
李九云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萧无忌躲在一旁偷着乐，“师弟这是把哪个妃子拐出来了。不过看上去这么柔弱，也不像是审问高手，难不成是用美人计？”
段少雍惴惴不安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
从身形，能看出是个男子。
他长发遮在脸前，看不清容貌。
李九云点起蜡烛，把那人晃醒，“王强，你看看谁来了！”
然后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
段少雍很是奇怪，这个叫王强的人，她也不认识啊。
甚至在她接触的人中，都找不出几个姓王的来。
地上的男子坐起来，抬臂挡了挡光，撩起头发望向段少雍。
这一瞬，两人都分外吃惊。
互相不认识，可又有种与生俱来的熟稔。
“你是谁？”
他们异口同声。
然后二人同时看向李九云。
李久云轻叹道：“看来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血缘关系的强大胜过一切。
王强，他就是当今大离国的陛下段少雍。
我都能把他带到你跟前来，难道你还觉得我会害你？”
王强不敢置信地往前挪动，铁链的限制让他无法太靠近，但李九云的话足以让他防线崩溃了。
他别过头去，“一个皇帝不好好待在宫里，来看我这个阶下囚做什么？”
“少辰？”段少雍攥了攥拳，终于把手伸了出去。
段少辰打掉她的手，“别碰我。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李九云掌风做刀，劈开了铁索。
又替他解开绳子，掐住他的脖子抵在墙上，“没关系？你敢再重复一遍，我不介意扭断你的脖子！”
“你放开他！”段少雍忙上前阻止。
李九云道：“这样的段氏子弟，与别有用心之人为伍，你还护着他做什么？”
段少辰冷笑，“杀了我好了，杀了我我就解脱了。反正我也是个不被认可的废物！”
段少雍涨红了脸，“少辰！没有人说你是废物！”
李九云松开手。
段少辰苦笑一下，面色阴鸷地怒道：“别猫哭耗子了！当初我找到了那个人，也不知是谁在背后阻挠我认祖归宗。
你都已经顶天的皇帝了，找我做什么？
你不会做够了，想让我代替你吧？”
李九云勾唇，“你想得美！我已经替了。”
段少辰不敢置信。
冲到段少雍面前，指着李九云，恶狠狠地道：“你信任他？你可知道他……”
李九云扯过他，当头一拳，“对，是我逼你跳了浮云山。可是我派了人在下面救你，你也没死成不是吗？
她是你的亲人，你还与她无敌，大离国若真毁于高正明的手，你又何处容身？”
段少辰也是有血性的。
只是他流落民间，苦了多年，好不容易在军中混出点名堂，又被指派去做山匪。
他够了！
李九云彻底激发了他的怒气。
他旋身一跳，跃上桌面，双手做爪，直袭李九云的面门。
李九云没料到他这么暴躁，飞起一脚把木桌踩成了碎片。
段少雍没有亲历这种场面。
抱着头冲到院中。
几个回合后，段少辰已飞身跳到屋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哼，竟然是逍遥派的功法！”
李九云轻敌了。
这小子绝不是普通的士兵。
他是一个有师承的武者。
段少雍见李九云似乎没讨到便宜，连忙拉住这个暴走弟弟，“少辰，你住手！”
“走开！”段少辰抬手一挥。
段少雍后背往石桌上撞去。
李九云迅速移行，把她揽入怀中。
怒视段少辰道：“你若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飞到段少辰的头顶上方盘旋。
李九云一愣，这是萧无忌出手了。
段少雍忙捂脸，“不要杀他，他是我弟弟！”
段少辰最不喜欢的就是鸟。
尤其是这种乌漆嘛黑眼睛溜圆的物种，他一听到它们的叫声，就觉得毛骨悚然。
李九云小声道：“你想让他回宫吗？还是放他回到高正明身边去？”
段少雍根本没想过见的人是他。
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李九云只好摄来绳索，趁机将段少辰捆了个结实。
此时他脸色蜡黄，仿佛生了什么大病一样。
乌鸦散去，庭院里安静下来。
李九云蹲在他身前，“段少辰，你想好自己要什么……我给你时间。”
“你算什么东西？”段少辰啐了他一口。
李九云低头，在他衣服上蹭去，“对，你可以不当我是东西，但是你得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身体里流着段氏的血，这谁都无法改变！别挣扎了，认命吧！”
段少雍小心翼翼上前，“少辰，高正明到底要做什么，你可能知晓了。跟我回宫吧。
将来不管发生何事，我们一起面对。”
“笑话！”段少辰依旧执拗，眸中冷光骇人，“我问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段少雍一时语噻。
李九云抓起她的手，“我是她的男人，怎么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