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宁国公府来密信，说新帝登基时。
秦王抬袖打翻了烛台，大帐付之一炬。
心烦气躁的秦王在风口里站了一夜，天亮时，挤到了姬广陵的帐子里，睡得鼾声如雷。
第二日突然大雪。
压塌了帐篷。
被冻醒的秦王一睁眼，看着姬广陵以小小的身躯当支架，愣是没把他吵醒。
就这样，姬广陵成了秦王的干儿子。
自班师那日，改名为段少陵。
段少陵被带回后，一直陪伴着段少聪。
少爷习武，他负责端茶递水，擦兵器，跑腿，毫无怨言。
段少聪并不跋扈，但心眼浅，一点就着。
秦王府中原本有个姑娘段玉饵。
在大晟国南下定都后，被大离国新帝封了和硕公主，嫁入了大晟的云氏皇宫。
自那以后，这个小少爷脾气就越发古怪。
时不时地偷偷抹泪。
段少陵经常装哑巴，他哭就由着他，只要不寻死，他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今日，段少聪吃了委屈，脾气又上来了。
回首就是两巴掌。
扇的段少陵脸上瞬间起了红印子。
府里的侍婢都看不下去，上前想劝几句，还没开口，就被吓得跑开了。
段少陵忍着痛，继续劝，“少爷别闹了，王爷是大离国的中流砥柱，做什么事都要权衡的。
他不让你练武，不是觉得你不行，而是风云变了，读书才能让秦王府有前途！”
段少聪一屁股坐下来，怒道：“可恨我不是个女子，要是女子，干脆送给哪个人联姻，何须读书那么麻烦！”
这话，段少陵不好接。
皇室联姻，自古就有。
别看大晟国云氏对李氏下了死手，可当时大乾嫁出去的公主还少吗？
人弱就会被欺，国弱就会被灭，天道而已。
段少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地上的一堆破烂，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我饿了，你饿不饿？”
段少陵知道他气消，挤出一丝笑，摇了摇头，“吃了饼子，不饿。”
“就知道吃饼子，秦王府养不起你还是怎么？走，跟我一起吃肉去。”段少聪拉住他的胳膊，“你真傻，我打你，你躲开不就行了……”
两人穿过月亮门，去了西厢。
站在窗前的秦王，一脸沉郁，“嗨，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瞧瞧那孩子，什么苦都肯吃。
有时候，我都佩服他。
再瞧瞧那个浑蛋，金山银山堆里养着的，读个书，都嫌泪，舞枪弄棒的，看着就烦！”
他气呼呼地坐下来。
一双柔荑素手摸上他的肩头，“哎吆，王爷，咱们自己的儿子，你不宠他谁宠他，难不成宠了外人去？
再说，外面都读书了，咱们的聪儿习武，不是更好吗？
咱们大离国这么大，总有用得着武将的地方。
再不成，等他大了，掌管宫中禁卫，那小皇帝还不是得对你感恩戴德！”
秦王享受地闭上眼睛。
嘟囔道：“妇人之见！大哥在时，就对我多有防备，不然你当他为何派了高正明出去，又把我支到那么远的地方，还不是怕我势力大，抢了他儿子的龙椅。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可恨，还被宁国公那个老东西摆了一道。
少雍现在不追究，不是他不想，是暂时不敢，怕动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让众臣心寒。”
拥有倾城之貌的秦王妃媚眼一笑，在她怀里躺下来，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饱满。
丰润的樱唇微启，嗔怪道：“哎呀，王爷，咱们王府又不是紫宸殿，一大清早上了朝不算，跟臣妾也讲起那些烦心事来了。
臣妾不管，王爷今日再借口逃了，臣妾就……就……”
秦王虎目一瞪，手中加了几分力道，恫吓道：“就把你丢进军营里，让你好好享受个够，你满意不满意？”
王妃嘤咛不止，轻纱交领裙缓缓滑落肩头，丰腴的大腿踢腾着，蜂腰扭动，惹得房内一片旖旎。
秦王是习武，的确也没忌惮过皇位。
但经不起高泰老匹夫的诱惑，被摆了那么一道，心中始终惴惴不安。
自从段少雍“死而复生”，他就没有踏实过。
王妃风华正茂，三十郎当岁，如狼似虎，比面目狰狞的那些北狄骑兵还难缠。
大腿盘住他的劲腰，口中那些淫词，让他后脑勺一阵阵发紧，脑海中白光闪现，粗喘着泄了气，才被放开躺下来。
不过这一折腾，心头的郁结似乎舒畅了许多。
手里捏着一团团的柔润，秦王半阖着眼道：“王妃，咱们府里多久没办过筵席了？”
王妃意犹未尽，在他敏感处煽风点火，钗鬓散乱，香舌舔着唇瓣，道：“王爷还说呢，你一直要咱们都不要铺张，哪里有过什么宴会。”
秦王拉过薄被，盖住私处。
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口，沉吟道：“宁国公府后日办，那咱们就明日办。现在时辰尚早，准备起来，还来得及。
也不需要太过张扬了，就说……少聪生辰时，我这个当爹的在外领兵，没赶上，给他补上。
请柬嘛，你跟京师那些个贵门妇人们熟，该递给谁，谁会来，你比我有数。……
哦，对了，别给宁国公府。”
秦王妃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跟高泰对着干呢！
当即应了下来。
……
黄昏时分。
苗瑶来了，“小九，宁国公府后日办家宴，王公公去给送酒了。刚才秦王府来人说，他府里明日也要办酒席。
陛下不放心，着你送酒去，顺便看看，他打得什么主意！”
李九云搔了搔头，“还能什么主意，故意恶心高泰呗！”
苗瑶道：“我是守卫，这事轮不到我去干，只有你去最合适。你乔装下，是个生面孔，谁也不会疑心。”
李九云点了点头，坐在梳妆镜前，让她描眉画影，穿戴整齐后，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谁了。
“去吧！陛下等你消息。”
苗瑶拍了一把他的臀部，阴恻恻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