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云还在喋喋不休地分析。
未察觉女帝神色已变，明亮的眼光像被冻结了一般，盯着尘埃飞舞，无法自拔。
良久，李九云声音渐弱，女帝才缓过神来。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他抬头，薄唇微启道：“所以呢？贤妃那碗蜜水没毒，是你装的？”
李九云凝视着她，不敢泄露自己的私心。
后宫，并不是世间女人都想来的地方。
她们二人虽暂无破绽，但无论是谁，在他的判断中被定罪，那牵扯的可能就是数十数百条人命。
“小九？”
女帝恼恨地瞪着他，“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朕把她们二人统统拿下，严加拷问吗？”
李九云迎上她的目光，镇定道：“陛下三思，还没到那一步。”
女帝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冷酷的气息。
李九云大胆道：“陛下想想看，能入宫为妃的女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心中有鬼的，自然会百般掩饰。
就算小的真对良妃和贤妃下了手，如果她们二人都不是，陛下该怎么办？
难道让小的睡遍宫里所有的女人？”
女帝眸色幽冽如潭，嘴角一勾，“有何不可？难道你还怕朕舍不得？”
李九云一笑，觉得这个女皇帝一定是魔怔了。
女人总要洗澡的，让那些女侍卫混进去，挨个扒开大腿检查不就得了？
“你笑什么？”
女帝哼道：“你当苗瑶她们没做吗？从宫女到太监，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了。
至于嫔以下的女人……她们没这个胆量。
如今待定的，就只有良妃和贤妃。”
李九云有些失望，那岂不是睡完这俩，左右手又得重操旧业？
自己只是女帝的影子，除了黑夜，平时是断然不能出门的。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纯纯的种马，除此之外，再无用处。
呀！
“陛下，要是她们怀了孩子，那小的……”
“去父留子！”女帝直言，“朕帮你养孩子，只要你嘴巴够紧，老实做事，不会亏待你。”
啦啦啦！
这是什么神仙女帝，连孩子都给养了，三观贞操碎一地，李九云想捡都无从下手。
“罢了，事已至此，缓上一缓倒也未尝不可！”
李九云对小弟愧疚不已。
但心里却暗自畅快。
原主是大乾亡国之君，对于后宫和前朝之间的牵扯，知道的很清楚。
筛选至今，敲山震虎，良妃和贤妃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接下来，女帝大可以放开手脚。
想到这里，李九云微笑道：“陛下，该收权收权，该捞钱捞钱。是时候了！”
天地清悠，月色撩人。
李九云把省下的虎狼药吃了，耐心等待着今夜销魂。
没想到，苗瑶身着一袭黑巾甲胄，把战袍扔到了他的脚下，“享受够了吧？该出出力气了！”
“咋地？与瑶妹你肉搏？”
李九云当着她的面脱下亵裤，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贴身肉搏我喜欢，但穿成这样，跟两头牛打架一样似的，无趣！”
苗瑶恨恨瞪他，“准备出征！白日带你出去，不合适。”
……
第二日，紫宸殿上又吵翻了天。
代州生变！
代州位于大离国东北角，与如今的大晟国毗邻，是商旅走卒穿梭离晟两国之间的唯一通道。
此地盛产麝香，细粘毯，还拥有大离国最大的牧马场。
这些都是周边国家的抢手货。
去年，大离国仅凭良驹，就从大晟国换来了上万两的金银。
而此时的代州还是部落聚集，唯首领马首之瞻。
代州首领宗礼，拥护的是高家。
因为高家掌权期间，曾暗中扶持宗礼，先后除掉了代州土地上的部落十七个，使他成为代州首屈一指的领头羊。
只要宁国公高泰一声令下，就算让宗礼带人端了女帝皇宫，他都肯。
然而，这一次起兵造反的不是宗礼，而是第二大部落的首领杨允贤。
宁国公高泰与宗礼的关系，在大离国人尽皆知。
朝堂上，高泰也毫不避讳，冷冷地启奏道：“陛下，那杨允贤不是东西！
当初宗礼留他父亲一命，已经是法外开恩，没想到他竟然谋反！
今日他敢返宗礼，明日就敢打到丽城来。
此贼，非除不可！”
说完，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秦王段和淳。
自己的派系无人应声，秦王却附和道：“陛下，臣以为，宁国公言之有理。
部落矛盾，大可以上表朝廷，由朝廷派人说和。
杨允贤公然挑衅，此风不可助长!
否则人人效仿，靠私斗夺权，我大离国段氏威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