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具体话题,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从市里唠到矿山,到是熟悉起来了,小黄也不再那么纠结,恢复了有说有笑。
张铁军把小黄送到了七区下一面大锅炉这里:“就在这吧,你别忘了去饭店拿菜。”
“那我走了啊?”
“嗯,走吧,回家。”
“那,”小黄扭着头看着张铁军:“那,我,咋找你呀?”
“忘了。”张铁军笑起来,拿了张名片,找笔把家里的电话写在上面递给他:“传呼会打吧?我写这个号是我家里的,要是打传呼我没回你就往我家里打。”
“能行不?”
“行,你怕什么呀?咱俩这光明正大的,怎么让你给弄的像偷情似的。”
“呸。”小黄脸腾的就红了:“死孩崽子。”
“走吧走吧,把衣服拿着。那个内衣洗洗再穿。”
小黄不知道想说什么,纠结了一下就没说,下车拿着衣服走了,走到楼空里又回头看了一眼,张铁军冲他摆摆手:“回吧。”
看着小黄进了楼前看不到了,张铁军这才一把轮调过车头回了选厂。
这要不是今天正好碰到,还真没想起来她。张铁军觉得自己晚上应该好好想一想,回忆一下上辈子的事儿记在本子上,大概有个计划才行。
说还债,就要一个不落的把债全部还清楚。他也并没想再和她们发生些什么。
回到店里,张妈和苗秀丽正在和一个客人讨价还价,看到张铁军进来瞄了一眼:“这一天跑哪去了?”
“黄娘。”张铁军先和买衣服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上午旋木厂,中午铁山,下午去了趟市里。刚回来。报告完毕。”
“你没去饭店哪?”
“哦,去了去了,早晨从家出来头一个就是去的饭店,徐老板说明天他去把李中一他爸叫过来。”
“能来吗?”
“能,再说他爱来不来呗,他还能给全厂发衣服啊?就是徐老板那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就是了。”
“到也是。你这头人都能来吧?”
“都能,放心吧。”
“操尼马的,你还不耐烦了。你买那么多小板凳干什么用?说是你让的,都给堆楼上去了。”
“哦哦,我都给忘了。给铁兵开游戏厅用呗。”张铁军迈步上了楼。
“婶儿,”苗秀丽看了看上楼的张铁军,小声问张妈:“铁军有对象没?”
“没有,原来处一个没几天就黄了。”张妈摇摇头:“才十八,不着急。行不行黄姐?这件挺适合你的,价我也给到底了的。”
“十八也该处得了。”
买衣服的黄婶儿笑呵呵的说:“多好啊,这大儿子,溜光水滑的大全民,你们家现在是真的行喽,替你高兴。
原来那时候你说……哎呀,啧。”
“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张妈也笑:“现在挺好就挺好了,现在我是啥也不愁。”
“那是,得往前看。拿着吧,我给你找钱。”黄婶儿低头从腰里往外翻她的小钱包,自己用布缝的那种,塞在裤腰里面。
一件棉衣,讲的是六十块,张妈又悄悄的给她塞回去了十块钱。这个不好让营业员知道,以后不好说。实在姐妹儿。
“那我走了啊,哪天再过来和你唠嗑。”
“行,你慢慢走,没事就过来。”
张妈给送到门口,看着老太太走远。她是张妈的忘年交,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比张妈大了小二十岁,已经退休了。
张铁军到楼上看了看,把小板凳和炕桌拎到里面摆好,然后就是弄两台电视回来,再买台红白机,张铁兵的小游戏厅就可以开业了。
这是个电视就有点愁人。
家里那台旧的算一个,还得再买一台。家里新换的肯定不能拿来打游戏,他后面屋里那台就更不能动了,那就暴露了。
再说小柳还要看,她是真喜欢看那种录像片,要是敢把电视拿走估计要挠人。
张铁军慢慢从楼上下来,琢磨着这个电视:“妈,你说修理部那边能不能有旧电视卖?”
“干什么?”
“摆楼上啊,你还真别小看这个,真能挣钱,也让铁兵有点事儿干。”
“真要弄啊?家里不是有吗?”
“家里就是一台电视一个游戏机,还得再弄一套。游戏机我有地方要。”
“那你去看看呗,我去哪知道去?谁知道他有没有。”
张铁军从店里出来去马路对过的电器修理部。这个时候的电器修理部瞅着都是乱糟糟的,到处是灰,但是是真挣钱。
电视的元器件这会儿就相当便宜,但是到了他们手里那就值钱了,动一下就是几十上百块。要是进口的录像机什么的更贵,一个月挣个一两千块轻轻松松。
“王师傅。”张铁军走到修理部门口喊了一声。
“哎。铁军啊,啥事儿?”
“帮我弄台旧彩电呗,打游戏用。”
“这家伙,专门弄台彩电打游戏呀?你妈让啊?”
“我家里换的松夏,我也不敢往上插呀。”
“那是,”王师傅笑起来:“那能往上插?那你爸你妈得联起手来削你。想要个多大的?”
“二十四以上,有不?太小了画面都看不清。”
“二十四啊?”王师傅放下电烙铁:“那可得琢磨琢磨,原来那会儿哪有多少大的?都是小屏,二十一都算大的了。”
“抓紧时间,我等着用。你该加钱加钱。”
“我给你琢磨琢磨,不敢太保准儿。我问问吧,明天给你信儿,明天晚上下班之前你过来问问。”
“行。我不在你就找我妈。”张铁军给他扔了根烟,转身去找老于家。于家娟家。
上次她说她妈妈家里有好几个红白机,那就再要一个呗,省着还得花钱。
上到二楼敲了敲房门,张铁军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莽了,这个时间,于家娟于家辉应该都在店里,于家凤那是个神出鬼没的,这会儿应该是老头和老太太在家。
要东西这事儿,总不可能管老头老太太要,他也不知道给不给呀。
可是都敲了,只能站在门口等,自己在那尴尬。他都有不知道多少年没和于家娟的爸妈说过话了,能不能认识他都还两说。
咔嗒,门开了。
于家辉头发像个鸡窝一样出现在张铁军面前,还愣了一下:“你呀,你怎么想起来来我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