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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可怜的神明,可怜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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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啊!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神明啊!我们在等待您的救赎!

    神明啊!您的智慧呢?

    神明啊!您为什么不能拯救我们呢?

    神明啊!或许……你根本就不是神明。

    人们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她,就连她自己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究竟是谁呢?她是大慈树王?还是说,她是小吉祥草王,又或者说……她谁也不是。

    已经两个月了,近乎无休止的实验,他们检查她的身体,检验她的能力,以她为核心创造一系列机器。

    他们近乎癫狂地实验着,直到今天,一切都平静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今夜无人叫她去实验。夜莺在喧嚣着,蔷薇在摇曳着,明明这一夜如此烦躁,可她却依然感受到了平静。

    她一个人孤单地蜷缩在一个护罩里,缓缓闭上了双眼。

    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吧!

    也许明天,一切会变得美好!也许明天松鼠可以在天上游泳,也许明天鸟儿可以在水中奔跑,也许明天会有更美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第二天,大贤者被暗杀的消息从外面传来。

    得知这个消息,纳西妲的眼中顿时失去了神采。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人们在自相残杀呀!怪不得没有人来“叨扰”她这个神明……

    低声抽泣着,身为神明的她失职了。

    她辜负了他们,也辜负了记忆中的她。

    不过两天,刺杀大贤者的凶手被查出。沙漠中最为凶残,最为可怕的新星——于亨。

    经过粗略统计,死在于亨手下的人已上四位数,其中大部分是被毒杀。年仅十二岁,搅动了整个沙漠,如今又刺杀大贤者,可以说是天生恶鬼。

    得知这些的纳西妲有些震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就比她大了六岁,可是他竟然如此残忍!

    为什么她的须弥会有这种情况?这不言而喻,都是她这个神明的错,她没有拯救她的子民,她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由于于亨刺杀大贤者,所有关于神明的实验被全部停止,纳西妲也就过上了平淡的囚禁生活。

    每一天都是在牢笼中度过,因为神明不会饿死,所以没有人会接近她。

    就她一个人,一直孤独地在牢笼里面待着,直到她六岁生日的时候,力量觉醒了。

    她可以将自己的灵魂托付给飞鸟,寄托给蝴蝶,就这样,她总算看到了那些美丽的景色。

    高山,大海,森林,沙漠,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那么美丽。

    然而很快,纳西妲便看见了世界残忍的一面。沙漠的奴隶买卖,深林里的弱肉强食,都在须弥之中。

    听说,于亨也是一个奴隶,纳西妲无法想象,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这太过悲惨,也太过可怜了。

    很可怕,面对这个残酷无比的世界,纳西妲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恐惧感,她怎么可能拯救所有人呢?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她都不拯救他们,谁能拯救他们呢?

    纳西妲在心中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世上再无苦痛,花儿可以在凛冬绽放,蝴蝶可以在沙漠飞翔!

    ………………………………

    “事情就是这样子,于亨,你最近就不要抛头露面了,毕竟现在因为你刺杀大贤者,沙漠和须弥都在通缉你。”

    团长比尔克将结果告诉于亨后便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于亨淡漠的表情,然后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个家伙,说实话,我还真不敢相信你才十二岁。我十二岁还在玩泥巴呢,而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干大事儿了!”

    “大事儿?那不是任务吗?”于亨淡然道。

    “哈哈,虽说是任务,但也是大事儿啊!对了,你见到小吉祥草王了吗?”

    “没有。”

    “诶!没见到吗,那还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啊!谁不想一睹真容呢?”比尔克摊了摊手说道。

    “……被人囚禁的神明,和奴隶差不多,只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罢了。”于亨淡淡说道。

    “啊哈,这样啊,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啊!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将一张纸条塞进于亨的手里,比尔克便离开了。

    等到比尔克离开后,于亨查看了纸条的内容:佣兵团有内鬼,你在这里的消息暴露了,逃吧!

    于亨皱了皱眉,随后开始准备行李。

    连夜逃跑,第二天于亨便听到比尔克佣兵团被全灭的消息。

    整个须弥无容身之所,无奈,于亨隐姓埋名,变成了一个独行佣兵,专门接暗杀的委托。

    因为其效率之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且极其残忍,最后在暗杀领域被赋予了一个名号——恶鬼。

    在如机器般过了一年后,命运的奴隶终于再次迎来了他的主人。

    ……………………………………

    鲜血染红了手掌,沙子变成了黑红色,断臂残尸之中,于亨默默站在那里。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个面色复杂的老人。

    已经一年了,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再一次见到他。

    “孩子,跟我回去吧。”

    “我正在被整个须弥通缉,你如果藏匿我,会被他们杀死的。”

    “没关系的,你不是奴隶吗?你就当……自己是我的奴隶。我已经老了,快要干不动了,我需要一个奴隶,不是吗?”

    在老人善良的劝导下,于亨被老人带回了家。

    那个地方……是他的家吧!应该是吧,毕竟,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气息。

    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于亨从一个恶鬼变成了奴隶。

    村里面的人看见他熟练地种地,便不再关注他,毕竟只是一个勤劳的农民不可能是可怕的坏人。再说了,阿拉夫确实老了,膝下无儿无女,与村民又不交好,奴隶确实是最优解。

    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老人干不动了。于是,于亨开始自己一个人干活,而老人总是在旁边看着他。

    每挥下一次锄头,于亨都能感受到片刻的宁静。仇恨也变得轻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应该会很幸福吧,于亨是这样想的。

    每一次劳动完,老人都会带着他去沙丘上散步,他总是这样说:

    “人,因为不能舍弃过去而痛苦,人,也因为无法直视未来而害怕,人是喜欢逃避的动物。逃避解决不了什么,同样,逃避也不是一件坏事儿,人是有极限的。

    于亨,你呢?在我死后,你要去干什么呢?是继续你的过去,还是重新开始一个未来,亦或者是停滞在现在呢?是逃避,还是不逃避?

    人生没有完美的正确答案,不要后悔了。”

    在老人的引导下,压抑的心情渐渐消失,终于,于亨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表情,那是开心的笑容。

    一年后——

    于亨蹲在老人的床边,默默地抓着老人的手。

    人在死前是有预感的,以前于亨是不信的,但现在他信了。老人要死了,明明早上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到了下午,他却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力气。

    “于亨……我快要死了。”

    “嗯。”

    “以后你就不是奴隶了,不……应该说,你从来都不是奴隶,你生来就是自由的,去吧,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说罢,老人慢慢合上了眼睛,再也无法醒来。

    啪嗒!

    于亨微微一怔,随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那是泪……

    明明他已经见惯生死了……为什么他现在会哭呢?不理解……不理解……

    埋葬了老人之后,于亨又在这个村庄里度过了一个月,当再一次丰收之时,他离开了。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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