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帮主的八卦?
程安火速打开世界频道,众人果然已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看着看着,程安就发现,单就非尘做过的事来说,抢人情缘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有人说,他喜欢撬人墙角,抢人老婆,抢到了就丢掉。
有人说,他喜欢开红杀人,接了红榜也从不提醒人脱装。
还有人说,他为人阴沉,作息颠倒,总在夜间出没,有好几次都看到他半夜在坟地坐着,跟鬼一样。
还有一些更加离谱狗血的话,程安觉着不可信,就没放在心上。
但,光就这些话来看,他这帮主好像确实有点……异类。
他切换到帮派频道,帮派频道也炸开了锅,但跟世界一片骂声完全相反,帮里几乎全是给非尘鸣不平的。
飞飞鱼和叮叮车作为非尘的结义,正在发世界喇叭跟那个武当对骂,清秋则在帮里稳定大家的情绪。
清秋:【大家不要激动,非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非尘不愿大家因他个人的原因而受到牵连,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贸然发言,以免被针对。】
楼忆安:【那我们就一句话都不说,做个缩头乌龟吗?】
马鞭鞭:【就是,他们不仅骂帮主,也在骂云天,帮派都被喷成什么样子了,明明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们凭什么要吃哑巴亏?】
飞飞鱼:【秋姐,开战吧,那个武当在东篱,他们帮之前就污蔑过我们好多次,我们一直忍让,现在他们更加得寸进尺,我们打吧。】
【对,打吧!】
【打吧!】
程安看着一条条刷屏的消息,第一次见识到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有些茫然无措。
这就是江湖吗?
有恩怨,有血性,有拍案而起,有隐忍退让,有仇敌,也有亲友……
清秋还在稳定人心,说,这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冷静冷静,非尘没发话,谁也不能先一步挑起事端。
帮派中已经有部分人心生不满,说这帮派待着窝囊,然后退了帮派,分道扬镳。
清秋似乎早已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也没说什么。
世界和帮派闹得沸沸扬扬,非尘却没出来说过一句话。
程安有些疑惑,尽管他从入帮派到现在,从没见过非尘说话,但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他身为帮主一句话都不说吗?
他刚这么想着,帮派里的所有人都同时收到了一条帮派消息。
【帮主非尘已将帮主之位禅位于清秋。】
接着,又是一条帮派消息。
【帮派成员非尘已退出帮派。】
程安震惊,这什么情况,非尘退帮?
再看看大家,好像没一点意外。
很快,程安就从帮派成员们的零星碎语里搞明白了,非尘不愿因个人原因牵连帮派,所以暂时退出帮派,等风头过了,他再回来。
这样的操作之前也进行过几次,所以大家早就习惯了。
程安第一次知道还能这么玩,同时,他也对非尘这个人有了一些新看法。
非尘退帮后,世界众人的炮火又从帮派重新集中到非尘身上。
但,直到程安回到宅邸,他都没看到非尘反驳一句。
真是个怪人。
……
丐帮,帮派频道。
众人正在吃瓜,忽然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笑风生:【各位,有没有人认识这上面的笔迹?】
笑风生发了一张照片,正是那张给鬼爪通风报信的纸条。
上面的关键字被笑风生抹去,只剩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很快,就有人回复。
【这字儿跟摹印的似的,看着有点像一个老头的,就是鼓楼大街旁常给人写家书的npc。】
【胡说,我倒觉得像长乐巷那个写对联的。】
【都别争了,这字儿这么好看,肯定是凤池精舍那个漂亮先生的。】
笑风生一一记下,道了谢,开始一个个挨着找。
很快,他就确定了这纸条出自鼓楼大街的老头。
只可惜,他是每日记忆会清零的普通npc,早就不记得这事了,笑风生也问不出什么。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快晚上十点了,只能暂且作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十点准时回家,要是晚了,他就开始担心漠会不会还没睡,一直在等他。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漠总要等他跟自己说一声“我回来了”,才会熄灯。
笑风生最开始觉得他没事找事,定这么多规矩,后来……
算了,有人等也不错。
笑风生哼着小曲,路过一家花店,他都走过去了,又掉头回来,向里面瞅了一眼。
店主正在处理卖不出去的打折花束,残败的花堆成了一小堆,显然是要拿去丢掉的。
笑风生眨眨眼,走了进去。
……
宅邸,漠的房间。
敲门声从外面响起,漠扫了一眼,关上了同某人的聊天界面,藏起有些阴沉的脸色。
“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笑风生先探了个脑袋,扫了屋里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漠哥,我回来了。”
因昨日当着故海的面,笑风生对他多有冒犯,漠从回来之后就没怎么搭理过他,见他进来,也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走到洗漱架旁,洗了洗手。
哗啦啦的流水声中,漠听见笑风生蹑手蹑脚地向自己身后靠近,他没点破,拿起架子上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把它挂上。
他知道笑风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所以转身看到他近在咫尺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手里举着一束大红的玫瑰。
玫瑰花束被他高高举起,几乎要怼到他的脸上,扑面而来的香味冲入他的鼻腔,浓烈又热情。
“漠哥!送给你!”
短暂的惊诧后,漠反应过来,眉头微皱。
视线被火红的花瓣占据,他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而后伸手去抓笑风生握着花束的手。
“嘶——”
有刺。
“漠哥……”笑风生慌忙放下花束。
漠的指尖上溢出一点鲜红,他顺势扯过架子上的帕子按住了手指,而后用充满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笑风生。
笑风生从他的眼里看出了麻烦二字,他缩缩脖子,干笑两声,“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我刚摘的,没来得及剪刺。”
这花确实是刚摘的,他用一天的工资跟花店老板打了个商量,让他亲自下了花店的花圃,在里面挑挑拣拣,挑了半天,才挑出这么几支他看得上眼的。
不为别的,只是他觉得那些打折的花皱皱巴巴的,配不上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