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舒浅月出声，声音嘶哑。
“水。”她低声道。
仲清尘亲自倒了杯温热的茶，送到她唇边，想要喂她喝。
她接过来，沉默地喝了下去。
仲清尘又让人准备了饭菜送上来。
“饿了吧？这些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菜，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尝尝，要是不合口味的话，你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他们去做。”
舒浅月淡淡道：“这些就很好，多谢。”
仲清尘给她布菜的手顿在了空中。
他放下碗筷，握住她的手。
“这里是你的家，窕娘，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事实上，我才真的应该感谢你，是你让我有了一个赎罪的机会……”
仲清尘声音哽在了喉头。
他摇摇头，端着菜送到她面前。
舒浅月继续沉默，眉宇间流露出的是明显的疏离感。
仲清尘缓缓道：“你安心住下，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他抬手想要摸她的头发，她偏偏头闪了开去。
“是吗？不会再把我关进地牢？”她略带讽刺。
“不会！”
仲清尘斩钉截铁地道：“陛下之前把你关在那里，是想让你好好地反思一下，陛下既然放你出来，就绝不会再把你送进去。”
舒浅月道：“你出去吧，我想沐浴。”
“好。”
仲清尘转头吩咐左右：“你们照顾好小姐，伺候小姐沐浴。”
“不必她们服侍，我自已会洗。”
她看了一眼仲清尘：“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去换一身吧。”
仲清尘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好。”
他起身离开。
舒浅月在浴桶里泡了很长时间，直到她觉得洗去了地牢里所有的气味之后，才缓缓起身。
婢女们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衣裙，让她挑选。
她随意选了一套。
北陵国的女子服饰和南辰国的大不相同，较之南辰的简约，北陵国的服装大多数都很繁复，华美异常。
舒浅月穿上之后只觉得累赘，可婢女们全都看呆了眼。
她走出了房间。
仲清尘站在院中，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衫，天碧色的锦绸长衫，织着银色云纹，行动间若隐若现，光华内敛，有如皎皎明月，清波流辉。
婢女们看他看得移不开视线。
仲清尘却看着舒浅月，眼中毫不掩饰地带着惊艳。
“窕娘，你真美！”
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
“你和娘亲几乎生得一模一样。”
舒浅月避开他的视线：“这些衣服都太复杂了，我穿不惯，有没有简单点的衣服？”
“你要，当然有。”仲清尘笑着，吩咐道：“去唤锦绣坊的绣娘来，让她们按照小姐的意思做十套衣裙。”
舒浅月摇头：“哪里用得了十套？”
“我的妹子，当然要穿这世上最好看的衣裙，十套哪里够？我恨不能把全天下最美最好看的衣裙都送到你面前。”
仲清尘目不转睛凝视着她。
舒浅月笑了笑：“怪不得别人都说，清尘公子是北陵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你这般会说话，想来想嫁你的姑娘们都把门槛踩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