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高高抬起下巴，孤高的神情像极了一只鹤。
“你要不现在就杀了我，我死了，就可以封信天下人的攸攸之口了。”
南宫曜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弥漫的杀意终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耐人寻味。
他冷淡道：“你这是本王的处置不满？”
舒浅月不怒反笑：“凡事都要讲个公道，这件事与我无关，只是我见不得有人只手遮天，混淆黑白。”
“腊梅是个丫头，她犯了错就该杖毙，那身为她的主子，却没受到任何惩罚，这公平吗？”
南宫曜眉头紧锁：“你一意要本王处置妙雪，究竟是何居心？”
“笑话，我有何居心，我有说过让人处置她了？”
舒浅月嘴角的讽刺越来越浓：“她是你的‘家人’，你自然护着她，这里是你的‘王府’，你说的话就是天，无人敢反驳。你想杖毙谁就可以杖毙谁，我也无权阻止。”
“但我有句话想问腊梅，你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南宫曜拧眉：“你想问什么？”
“关于舒妙雪的一些旧事。”
一听这话，舒妙雪立刻紧张起来，出声叫道：“苏千雪，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的丫鬟！”
她转向南宫曜，神情又变得柔弱可怜：“王爷，请您快点下令，将那满口胡言的丫头杖毙了，要不然她又要污蔑于我。”
舒浅月勾唇讽刺道：“污蔑？腊梅还没开口，你就已经先给她扣一个污蔑的罪名了吗？你怎么知道她说的话就是污蔑。”
“她背主求荣，不忠不义，她的话根本就不可信！”舒妙雪一口咬定。
舒浅月看着她的脸道：“你这么怕我问她话，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亏心事。”舒妙雪否认。
“既然你不亏心，那我问她一句话怎么了，她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遗言吧。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腊梅不会说谎。”
舒浅月说完就走过去，取出腊梅封口的布块，又示意两名侍卫先松开她。
“我问完之后，你们就可以把她拖下去行刑了，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见状，舒妙雪又气又急，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阻止。
腊梅抬起头来，对上舒浅月清亮的双眸，口齿清晰道：“苏姑娘，你有话就问，但凡我知道的，我绝不会有半句隐瞒。”
舒浅月点点头：“我问你，六年之前，你家小姐从火场中救出小世子的时候，你当时可在场？”
所有人都一愣。
腊梅顿时沉默了。
舒妙雪暗叫不妙，急忙看向南宫曜，却见南宫曜那双冷厉异常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在自己的脸上。
“王爷……”她刚要开口。
“住嘴。”
南宫曜平静道：“腊梅，你说。”
“奴婢……奴婢……”腊梅嘴唇翕动，好几次欲言又止。
舒浅月看着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腊梅心一横：“奴婢当时在场的。”
“胡说，你胡说！”
舒妙雪立刻跳出来反驳道：“六年前你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烧火丫头，你知道个屁！要不是本小姐提拔你，你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