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阮像是不认识她一样，面带微笑问，“孩子这是怎么了？”
刘香香拘束不安地站着，赵斌见状抱着赵小菲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将她虚掩着，“感谢老板关心，我正准备带小菲去换尿布，打扰到老板你们吃饭了，我马上就处理好。”
“没事的，孩子还小，你们都继续吃吧。”林锦阮温柔地笑笑，摆摆手让其他职工回去吃饭。
林锦阮的声音还是一如以往的好听，是她怎么学都学不来的清甜音色。
刘香香不敢抬起头看，她心里有种挥之不去的羞耻和难堪，好像她之前就是个笑话，她和林锦阮决裂也是个笑话。
林锦阮青云直上，而她还在原地踏步。
林锦阮依旧年轻貌美，而她成了母亲容颜渐衰。
她看着自己满是厚茧且手指粗大的手，心里不禁很酸涩。
“没事了，我先将小菲处理好，很快回来，别怕。”赵斌温声安慰她。
刘香香眼神复杂地看向他，最终点了点头，赵斌抱着赵小菲快步走到厕所。
杨志梅也逐渐察觉出不对劲了，用肩膀轻轻顶了顶刘香香，用眼神示意林锦阮的位置问，“你认识老板啊？”
而且她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还有故事。
刘香香眼神闪躲了一下，自嘲地笑笑，“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老板啊。”
“也对，老板背景可不一般，你别看她和小林老板是兄妹，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亲兄妹，老板的身世打死你都想不到。”杨志梅凑在她耳边悄声说。
“她……什么身世？”刘香香愣了一下问。
杨志梅一股脑把她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刘香香，“这下你知道了吧？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板，不然没好果子吃。”
刘香香脸色一下子垮下来了，一脸难堪地扯出笑。
……
林锦阮三人打了饭走到食堂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吃。
“阮阮，你认识那个职工？”林耀国嘴里的饭刚吞下，捧着蛋花汤猛的干了一口，抬起头问。
古老板拍着胸脯说，“以我多年看人的眼力，两人肯定认识，那个职工一看到林老板脸色就白上几分，眼神闪闪躲躲，像是见不得人一样，一看就是有情况。”
“猜对了，她是我下乡时同村的知青，她现在确实怕我，担心我一个不高兴把她赶走了。”林锦阮夹了一口饭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似乎像是陷入了回忆。
刘香香的变化很大，从前她是个爱美又爽利的姑娘，整天编着两条粗长的麻花辫，变着法的磨洋工，饿的两颊凹陷了还在谈诗与远方，幻想能和陆景年谈上一段美美的恋爱。
现在，她没了和林锦阮当初吵架争辩的傲气和不屑，她不得不向生活低头，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在厂里拼命工作。
“如果她真的品性不好，咱也不能留着她在厂里带坏风气，趁她还没进厂太长时间，找个由头让她离开吧。”古老板思索了片刻说。
林锦阮摇摇头，“她还没犯错误，我们没理由辞退她，也许她改过自新了呢。”
林锦阮眼里若有所思，快速扒拉饭。
她要是没看错，刘香香那时的眼神透出怯弱绝望。
林锦阮看过刘香香的工作记录，她没有像当知青时那样磨洋工了，她看起来是真的在认真过日子的。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要不是再次遇到刘香香，她早就把在乡下发生的这件事忘了。
林耀国将一切收尽眼中，无奈又自豪地笑笑，阮阮向来嘴上说得无情，内心确总是为别人考虑。
“别说这事了，你们早先说我们的产品被抄袭了是怎么回事？”林锦阮问。
说到这个古老板就来了气，“市面上流通着和我们工厂类似的衣服，我调查了，对方背后的靠山不小，我们动不了他们。”
林锦阮风轻云淡地说，“这件事管不了，对方刻意为之，我们的设计又没有专利，对方抄袭没办法维权，除了做好衣服质量设计方面的品控，把握产品适销对路，现在就指望我们的顾客认我们的品牌了。”
“这件事除了我们衣服自身的价值之外，我还调查到，对方老板娘在有目的地针对我们工厂的发展，我很疑惑她的动机。”林耀国用手抚着下巴，思索良久。
“我听说胜利工厂的老板娘可不简单，把他们老板迷得晕头转向，随意开除惩罚职工，在他们厂里风评不算太好，不过我们工厂也没阻碍到她，她怎么对我们下手了？”古老板摸不清头脑疑惑道。
林锦阮眯着眼睛对林耀国说，“等下把她的资料给我，我研究研究。”
实在不行就往胜利工厂老板娘身上下手。
下午，林锦阮靠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林耀国敲门后拿着资料递给她，“阮阮，你看看。”
林锦阮接过资料快速看下去，下一刻她顿住了，将视线停在一处，随后皱起眉头。
是巧合吗？
她不应该在这里。
林耀国问，“看出什么了吗？”
“哥，你看过这份资料了吗？”林锦阮抬起头问。
“我刚拿到手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林耀国疑问道。
林锦阮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胜利工厂的老板娘是白小曼。”
林耀国听完也皱起眉头，“我没听咱妈说过白小曼回来了，会不会是巧合，两人只是同名，而且白小曼和你不是朋友吗？她怎么可能会针对我们工厂？”
林锦阮轻笑着，她和白小曼可不是朋友，而是互相伤害的仇人。
与其说胜利工厂老板娘是她不认识的人，她倒是更倾向是白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