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忠毅侯府外就围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其中一半的人是陪着陈禹衍的外室来要孩子的,各个气势汹汹,另一半人是宋国公府的人。
宋国公府的人是来质问陈禹衍为什么瞒着宋国公府偷养外室,私生子都生了。
天光还没亮外室就打上门来,指责宋国公府偷走了陈禹衍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为此还打死了宋国公府的十二位家丁,重伤六人,这重伤的六人能不能救活还是个未知数。
陈禹衍的外室如此嚣张,不顾王法,宋国公傅善长当然要到忠毅侯府来向傅家的女婿陈禹衍讨个说法了。
宋国公气急败坏,指着陈禹衍的鼻子破口大骂。
“世子,你偷养外室可对得起宋国公府,傅氏是不让你纳妾了?还是不让你收通房了?傅氏可是给你生了两个嫡子,你犯得着要偷养外室生私生子吗?”
“宋国公府才看不上你的私生子呢,抢你的私生子有何用?天还没亮就打上门来,指责宋国公府偷了你的儿子。”
“傅氏贤惠大度,用不偷也不用抢,她把你的私生子带回家里顶多算是个庶子,难道傅氏还会容不下你的一个庶子吗?根本没必要抢你的私生子。”
陈禹衍听了宋国公的对他的指责,两耳嗡嗡作响,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抖动着,一脸的颓唐之色。
他不在意宋国公骂他偷养外室,他就是要以养外室之名来掩盖孩子的身份的,早就做好了被人发现偷养外室的心理准备,现在他真正在意的是皇孙到底是被何人偷走了?皇孙是生是死?
当务之急是先把皇孙找到。
半晌无语,他才叹了一口气,十分谦卑的躬下身,一脸歉意的说道:“国公爷,岳丈,都是小婿做的不对,小婿认罚,小婿在这里先给国公爷和岳丈赔个不是,还请国公爷和岳丈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把孩子还给小婿,小婿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说完,陈禹衍又对宋国公和宋二老爷深深的鞠了一躬。
宋国公气了个仰倒,涨红了一张老脸。
“老夫再说一遍,宋国公府没有偷抢你的私生子,你的私生子在宋国公府的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也就你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当个宝来宠着。”
陈禹衍的外室青梅一听宋国公不承认偷了她的儿子,跪在傅氏的面前,放声大哭了起来:“姐姐,我不跟你争,不跟你抢,你就行行好,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吧,我给磕头。”
说完,外室青梅当着众人的面给傅氏磕头,一下,两下,三下,…,数不清到底磕了几下,她的额头都磕红了,隐隐见了血迹。
傅氏看着跪在门外给她磕头的外室,一脸的愣怔,似乎还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平日里对她相敬如宾的夫君,居然养了外室?
这些围观的人中,只有许氏表现出对宋国公一脸的愤怒,好似是站在陈禹衍一边,但实则愤怒的表面下,也藏着一颗看热闹的心,看好戏的心。
许氏庆幸自己做对了,硬是没让宋国公和世子的外室进门,让他们在侯府的大门外争吵。
世子因为私生子一事和宋国公翻脸,在外人的面前丢尽脸面,她就高兴,无比的高兴。
还有,世子好似和宋国公府彻底闹掰了,眼看着世子就要失去他最大的靠山宋国公府,也是许氏最想看到的。
如此一来,陈禹琛的机会就更大了,这怎么能不让她高兴呢。
陈禹衍看着宋国公一副毫不退让的神情,他听得出来,宋国公没有在说谎,可那个孩子现在到底在哪里?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身子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眼神也迅速的黯淡了下来。
双方的对峙陷入僵持中,现场只能听到陈禹衍的外室青梅伤心的哭声。
渐渐的,侯府的门外人山人海,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世子包养外室的事。
“看不出来呀,世子是太子的伴读吧,竟然也养了外室,如此不堪的品性,不配为太子伴读。”
“世家公子哥,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这还不够,还要养外室。”
“是,别把太子给带坏了。”
“可不是嘛,真是斯文败类。”
“……”
侯府的大门吵吵嚷嚷,直到下朝后的忠毅侯赶回了家,才驱散了侯府门前聚集的人群,把宋国公和傅二老爷恭恭敬敬的请进了侯府。
陈禹衍的外室,就接着让她跪在门外好了。
世子的外室是把宋国公府得罪的狠了,侯爷自然是不会让外室进侯府的大门的,这也算是当众给宋国公的一个交代,替世子表明了态度,侯府是不会承认世子的外室的,更不会承认世子的私生子。
侯府是站在傅氏这边的。
忠毅侯对外室的冷漠和不屑的态度,陈禹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时他不能维护外室,也不能为外室说上一句话,他心里十分的愧疚。
今早不用去静思堂给许氏请安,晚芳是在睡了一觉醒来后,才从轻丝的口中得知今天在府外发生的事的。
心中又安定了一分,外人都以为是宋国公府偷走了陈禹衍的私生子,并不知宋国公府偷走的是太子的私生子,这便是陈禹琛把死士引去宋国公府的目的。
而此时的静思堂内,宋国公勃然大怒:“世子,你的外室将宋国公府看成什么了,纠结一帮匪徒,冲进宋国公府打死打伤数十人,今天如果不给一个合理说法,老夫这就去衙门走一趟。”
忠毅侯听宋国公讲述陈禹衍的外室派人杀到了宋国公府,他自然是不完全相信宋国公所说的话的,世子的外室哪里能有这种手段和胆量。
侯爷不信宋国公说的话,是他不知陈禹衍的私生子的真实身份,但陈禹衍他自己知道呀,此时的他坐立难安,心不在焉,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再听了一遍宋国公所说的话,他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下推测,也只能推测出是二皇子干的,除了二皇子,还能有谁如此见不得太子好,又如此想要把太子拉下太子之位的?
忠毅侯怒瞪陈禹衍一眼,给宋国公赔礼:“亲家息怒,禹衍养外室做的不对,宋国公府的损失,禹衍一力承担,绝不推脱。”
“宋国公府损失惨重,世子理应赔偿,数十条人命,世子打算如何赔?还有外室一事,世子也要给个说法吧,不然老夫可咽不下这口气。”越说到后面,宋国公的火气越大。
陈禹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忠毅侯恨铁不成钢,这都什么时候了?陈禹衍还想着跪在门外的外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