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为师想问问你，你为何修炼？”
看着已经到晌午的天，罗擎用拇指轻轻刮了下已经初成模样的刀锋，头也不抬地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者说，弟子以前，没想过修炼......”余天听到问题，有些微微发愣，于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嗯......”罗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向了溪流，将青衫的袖口慢慢放了下来。
“那现在是为什么修炼呢？”走到余天身边，罗擎将自己手中已经成型的铁刀，插在了泥土中，看着余天微笑问道。
“弟子不想骗您，其实到现在，修炼也并非我所愿。”余天实话实说，看着手中只磨了点厚度的铁块，他心中出现了茫然。
“那你想做什么呢？或者说，你喜欢做什么呢？”这是罗擎询问余天的第三个问题了，太多的话，会让人失去耐心。
但这次，余天却没有感到烦躁，与自己的师父交谈，如同两个知心的朋友一般，惬意地聊天。
“我吗？”余天挠了挠头，其实这些问题，若是问穿越前的他，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钱。
但是如今再看，他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左右思考，他的眉头也不自然地皱了皱。
看着余天陷入了纠结，罗擎没有催促，只是轻轻用手点了下余天的肩膀。
“若是没想到，也不用钻进去想，得不偿失。”拔出插入泥土的铁刀，罗擎如有洁癖一样，将其放入溪流中清洗了一番。
随后便背对着余天望向天际，举起手中的长刀，在烈阳的照射下，刺眼的白光，顺着刀刃到刀尖，煌煌摄人。
“教学还没有结束，小天，继续磨刀吧......”罗擎话说完，铁刀轻挥，在余天的注视下，刀化铁屑，闪烁纷飞。
“师父，你磨的刀......”余天觉得罗擎有些奇怪，为何将自己磨好的刀，湮灭了呢？
“小天，如果这把刀，不是我心中所想，那么即使它耗费我再多心血，也留之不得。”罗擎背手望向远方，神色坦然。
“嚯嚯嚯......”余天没再去多问，他拿起铁块，继续磨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东西，缥缈在师父身侧，无法触摸无法看见，却又真实存在。
那是什么？余天不知道。他感觉自己磨的铁块，越来越难动了，仿佛卡在了磨刀石上，但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是什么变了？余天在心里一直询问自己，从一开始，到如今，他连修炼，都是靠系统逼迫，如今走到今天，若是没有轩辕天留下的身体福利，或许半年之后，自己也将化为一团灰烬。
那如今自己不开心吗？也不，很开心，拥有这样的生活，是穿越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他也很庆幸，到现在没有遇到腥风血雨，一直顺风顺水走到现在。
那既然这一切不是梦，何不抓住这次机会，重新开始呢？
想到这里，余天感觉，手上的铁块轻松了一点，但他没有丝毫察觉，只是继续保持着磨刀的节奏，心思神游。
对的，重新开始，那种不被支配的人生！那种可以大胆选择的人生！即使失败，也有很多机会重来，这种摆在面前的道路，他不能再错失！
越想越奔腾，余天手上的动作逐渐加重，加快。甚至到了最后，铁块上还溅起了点点火花。
“嗤！”一捧溪水，浇在了磨地滚烫的刀上。
余天看着面前带笑的罗擎，从神游中反应了过来。
“刀，要磨好，不止是你的力道和速度，还要借助水，来降温润滑，顺便洗净刀身。”罗擎没再看余天，他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赞许。
“第一次，还不错。”擦拭完已经被磨坏的铁块，罗擎轻轻揉了揉余天的脑袋，将其递到余天的手上。
“师父就别笑话我了......下次弟子会改进的！”余天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少年的眼神，比之前坚定了不少。
看着这点点改变，罗擎微微点头，但旋即又微微摇头。
这样的速度，有些慢了，远不如余天修炼实力来的快。
但，修行如提刀前进，若是错路，刀断人亡，如余天这样的修炼天才，更是如此。
“这块铁暂时放在一边，磨刀还得继续，为师今天的教导已经结束，若是还有疑问，明日再寻。”从破烂堆中，又捞出一堆废器，全部是罗擎特意挑取的。
“弟子明白！”看着眼前一大堆破破烂烂的东西，余天罕见的没有开始不耐烦，撸起袖子，便开始了磨刀。
“嗯。”罗擎点点头，随后便放任余天在此，缓步离开了后院。
余天察觉到罗擎已经走开，他没有停下动作，只是继续专心磨刀。
他感觉那种在师父身上若有若无的东西，仿佛有一点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上，慢慢地回旋，这种异样的感受，真的很奇妙......
此时，器灵阁外——
“师父，你怎么来了？”罗擎刚刚从后院出来，还未来得及思考，却见玄老已经站在器灵阁门口等候了，于是便赶紧上前一拜。
“为师来看看小天，这孩子还没见过我呢！”玄通明今日换了身镶金蓝袍，整个人看上去，仙韵十足。
“师父，您还穿碧涛软金袍来了？！这！”罗擎看见玄通眀摆了摆袖，才注意到这身装扮，随即便是十分吃惊的表情。
要知道，这套衣服，可是老掌门赐予玄老的地阶高级法器，只有宗门重大场合，他才会穿出来。
“大惊小怪什么！老夫只是觉得这种东西放太久了，该拿出来见见光了。”玄老抚了抚白须，一脸理所当然。
才怪！罗擎心里暗暗吐槽，师父连那个小宝炉都没带，明明是想看看徒孙，怎么人越老，还越不喜欢说直话了。
“看什么！臭小子！有徒弟了就不敬师父了？！门也不让咱这老东西进了！”玄通眀也不客气，臭了罗擎一顿，便气哼哼地往阁内走去。
“师父，您看您说的，弟子怎敢！”罗擎也是意识到自己疏忽，赶忙抚住玄老，让其坐在了阁堂。
“话不多聊，今天说了不是来看你的，我要去看看小天那孩子！”玄老也不想多坐，连忙站起身，嚷嚷着要去看余天。
“额呵，师父，小天他今天在药浴中吸收，晕到现在，应当是还没恢复，所以......”罗擎打了个哈哈，赶忙扶住要起身的玄老，急忙解释道。
“为师当然知道！这不！”玄通眀拨开了罗擎抚自己的手，从怀中拿出一物。
“小乘丹？”罗擎看着此物，心中露出点点回忆。
“哈哈！当然啊！当年你在药浴中晕倒，可全凭此丹，才让你吸收药力事半功倍，恢复神智。”玄通眀笑了笑，将丹药又收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正好带我去见见小天，别再耗为师的性子了！”说完，玄通明又起身想去一见，但罗擎又是一压。
“师父，您把丹药给徒儿便是，徒儿转交给小天，待小天清醒了，徒儿带其亲自去拜见您如何？”罗擎头冒冷汗，有些勉强地笑道。
看到这一幕，玄通明总算是发现一丝不对劲了。
“我说，擎儿，你给为师说真话，是不是教小天那个道法了！”玄通明眯眼皱眉，严肃地对罗擎问道，还不自然地释放了点威压。
虽说威力已对罗擎造不成影响，但罗擎此刻，却紧张地像个犯错的孩子。
“好啊！好啊！擎儿你！你你你！”玄通明指着罗擎，嘴唇气得不停地抖动，但话到嘴边，却又气势一泄，狠狠地叹了口气。
“传道之法啊！擎儿，你还是没放下......”
“师父，徒儿......不能忘，也不会忘。”罗擎跪地，深深一拜道：“小天这孩子，自修炼至今，才有师承，若徒儿不传道缘......怕是要走师兄的老路......”
“擎儿，你怎么不明白呢！当年全儿他......”玄通明着急，想开口，但随即被罗擎打断。
“师父！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言，还望师父成全！”不顾玄老是否同意，罗擎深深一拜。
“唉......”玄通明叹息摇头，不复刚刚来时的精神抖擞，此时如同真正的迟暮老人。
只见他扶着椅边把手，微微站起身，无力地对着罗擎摆了摆手道：“人老了，管不住你们折腾了，拿上丹药，老夫回去了。”
“师父慢走！”罗擎眼眶渐红，站起来身，对着玄老一拜。
正此时——
“师父，你把这老头赶走干什么？！”只听一声疑问，玄通明和罗擎听见，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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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医院检查回来了，一页以后尽量早更，肝有点小毛病，医生建议我别熬夜，呜呜呜......（如果没有早更，那我就请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