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啊？”
听到了嬴宣这话，即便是老子也是不由微微抽动了几下嘴角。
洪荒众生中，哪个敢和他这么说话？这嬴宣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老子面带轻笑看着嬴宣开口说道：“人皇就不要开玩笑了。”
“哈哈，好。”
嬴宣笑了笑，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酒劲醒了大半，其实刚才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面前这可是太清圣人啊！自己是人皇，有人道之主的身份，老子不会冒着背负那无量业果的危险杀自己，但是想个办法让自己不好受可是不要太简单。
“太清圣人想问什么，说吧。”
嬴宣笑着看向了老子：“本殿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天蓬堕猪胎这事情人皇是如何得知的？”
老子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嬴宣，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知道，要不是他将那杆九齿钉耙放入了天蓬真灵之中，能随时感受后者的状态，说不定他现在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状态。
毕竟轮回之事涉及地道，而他是天道圣人，若不动用八卦图推算，他也无法一窥究竟。
“如何得知，我不能说，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这是天蓬的命数。”
嬴宣笑着开口说道：“天蓬注定是要为西方大兴卖命的，而且下场也会颇为凄惨。”
“本殿因为看重他才能，加上我大秦与西方的恩怨，所以才想要招降他。”
“天蓬的下场会很凄惨？”
老子皱了皱眉头，微微闭眼，右手捏出法印，掐算了一番，片刻之后睁开了双眼，脸色微变。
“西方好狠的手段。”
“天蓬堂堂北极圣首，天庭水军元帅，居然要去西方做一个净坛使者？”
何为净坛使者？简单来说，就是个负责收拾盘子吃剩饭的，西方那些佛陀、菩萨都有自己的信众，那些人开坛祭拜之后，供奉的贡品和香火就是这些佛陀、菩萨的食物，净坛使者的职务就是在这些佛陀、菩萨吃完之后，将剩下的东西吃完。
这个活基本上都是西方教圈养的灵兽的活计，你让天蓬做这个，不就是把他当成了灵智不开的牲畜么？
算到了自己看重的后辈居然沦落到这个下场，就算是老子也有些忍受不了了，面色变得沉凝起来。
见状嬴宣笑了笑，开始煽风点火：“可怜天蓬啊，多好的一个大将军，就连本殿这个和他敌对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他能力之强。”
“结果却沦为了西方的棋子，而且还是那种用完就扔的弃子，一路九九八十一难所受的莫大苦难换来的大功德，最后全落入了西方的口袋，自己沦落到一个收拾盘子吃剩饭的仆从地位……”
“够了。”
听到了嬴宣的描述，老子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能震撼三界，超脱洪荒之外的恐怖气息！
他扭过头来看向了嬴宣，脸上笑容不见：“人皇是觉得我会受到你的挑拨去和西方讨说法么？”
“当然不会。”
嬴宣笑了笑，身子一摊躺在了床榻上，显得很是懒散的模样：“您是圣人，要维护天道秩序，眼中看到的是洪荒众生，而本殿和天蓬都是凡人，是你眼中众生里微不足道的一员。”
“本殿或许特殊一点，本殿好歹有个人皇位格，大秦监国的身份，本殿要是死了，这三界还能震一震，而天蓬就不行了，他虽然有大罗金仙的修为，但是在你们这些圣人眼中，他和凡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微不足道的，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如今他被天道选中，注定要应西游之劫，或许在你们看来，能为天道大势献身这还是他的福气呢。”
嬴宣打了一个哈气，随后接着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天蓬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会怎么想？”
“太清圣人你可以去问问他，我觉得他说不定会很高兴。”
“毕竟……”
他双眼微眯，看向了神色复杂，已经不复从容的老子说道：“你可是他最尊敬的人。”
老子沉默了，嬴宣没有说错，如果是自己去寻找天蓬询问后者的想法，他相信不论他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哪怕让天蓬永堕轮回不得超生，后者也不会有一丝不满，反而会欢天喜地的接受。
但是他真的愿意么？还是说只是为了自己而答应？
老子闭上了双眼开口说道：“我是圣人，当无私无情，天道至公，所行之法皆为了洪荒众生，这是天蓬的宿命，他应该接受。”
“无私？至公？宿命？”
嬴宣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夸张，到了最后甚至捂着肚子开始在床榻上打滚。
“人皇这是何意？”
老子见状微微皱眉，他的性情在圣人之中是最温和的，随便换一个别的圣人在这，嬴宣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都要忍不住出手教训后者一番。
“没什么。”
嬴宣捂着肚子，身躯不断抽搐好半天才直起了身子，一脸古怪的看着老子说道：“本殿只是没想到，堂堂太清圣人，居然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蒙骗自己。”
“混账！”
老子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生气了，嬴宣虽是人皇，但是无论年岁、修为都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还敢屡次三番的挑衅自己，就算他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了了。
煌煌圣威从他身上散发，瞬间便将嬴宣镇压，那只是普通木头制作的床榻也承受不起这么恐怖的力量，瞬间破碎，嬴宣的身体砸在了地上。
“本殿说错了么？”
嬴宣抬头，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此刻他周身的空间都在老子的圣威之下开始扭曲，他背负的重力可想而知，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双手撑地，缓慢而坚定的站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老子双眼瞳孔微缩，他是圣人，还是最强的圣人，他的手段自然不是凡俗能够比拟，在这一刻嬴宣身上，无论是法力还是气运，都被他暂时剥离，也就是说现在的嬴宣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虽然没有杀嬴宣的心思，但是为了惩戒后者，他释放威压也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在他想来，嬴宣还能开口说话就不错了，可是后者居然顶着这恐怖的压力站了起来，要知道这种行为可能会导致后者身死啊！
嬴宣缓缓起身，身上的骨骼都在这重压之下发出一阵阵脆响，似乎即将断裂的样子，但是嬴宣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痛苦的样子。
他渐渐挺直了腰身，嘴角上扬一抹讥讽笑意，看着眼前这位神色复杂的老道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让本殿告诉你，你刚才说的话有多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