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短暂地怔愣了数息，像是没太听懂大祭司的意思。
大祭司看了看她，又微微皱眉。
“你把我的糕点送给她吃了，也就罢了，我的盘子碟子怎么没拿回来？”
扶子春嘴角抽搐了两下。
嘶。
忘了。
她又火急火燎地往外跑，看到秦衍还在原地看着她的碟子为难，便跑过去抢夺过来，再度离开。
“夫人？”
“……”
可是将碟子拿回来后的扶子春，在看到大祭司投过来凉凉的眼神时，终于发现了几分异常。
她目瞪口呆。
震惊又费解地问：“大祭司知道我端点心是给谁吃的？”
“点心就只少了一块。”大祭司并未明确回答扶子春的问题，而是轻飘飘地看向扶子春的唇角，“应该还是你吃的。”
“呃。”
扶子春短暂怔愣了一瞬间。
随即恍神。
对哦。
怎么那小姑娘说她饿，但扶子春给她拿了糕点，她怎么却好像是一口没吃的啊？
大祭司却慢条斯理地问道：“她是不是觉得，你是受了我的命令才追出去的？”
扶子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
呃呃。
要说实话吗？
扶子春犹豫数息，还是决定相信大祭司口中所谓的“没有谁能瞒得过他”的话，选择乖巧地实话实说了。
“她的确问了我，我当时给她的答复——是。”
“但她没信。”大祭司屈指轻叩着案牍桌面，平静地解释道，“所以她故意让你回来拿糕点，毕竟如果没经过我的允许的话，别人就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拿走我的东西。”
“……”
扶子春瞳孔微震。
啊？
原来那小姑娘的真实目的是这个？
根本就不是饿。
是在试探她给她的答复到底是真是假！
嘶。
扶子春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会被这小丫头片子给蒙骗到。
一时间觉得真是好笑又好气。
“早就该知道的，她从刚开始骗人的时候，那么接下来所有的话都不能完全当真，我可真是……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了呢？”
对于扶子春的懊恼，大祭司云淡风轻：“除此之外，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讲了讲她的故事，讲了讲她的哥哥。”扶子春抿起唇，有些烦躁了，“甚至就在刚刚，我还挺同情她，还想着一定要帮她，但是现在，我却也不知道她跟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真假掺半吧。”大祭司散漫地扬眉如此表示说，“你是不是听了她的故事，觉得她很可怜，却也很坚强？”
“对。”
“但其实所有的灾难都在于她，她是她们家里上一世的冤亲债主，这一世就是来祸害她的父母和兄长的。”
扶子春惊诧。
扶子春不可置信。
冤亲债主。
好熟悉的称谓，女帝似乎也这么称呼过三欢。
但是——
“既然她原本就是来祸害她的父母和兄长的，那为什么，现在她又能为了救她兄长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祭司闲适淡淡地扬眉这般补充，“她不知晓前因后果。她只知道她是被她的父母艰难养大的，又和她的哥哥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
哦哦。
扶子春明白了，原来还是被瞒着的。
“她就是来索债的，所以越是想救人，就越是可能会害人。”大祭司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云淡风轻，他并没有沉浸在小姑娘的故事里，“至于救她哥哥的办法——的确是有，就是将他们两个人就此分开，且永远都不能再次见面。”
“冤亲债主自消。”
“业障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