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扶子春说话时带着股近乎咬牙切齿的厌憎，“就是这么一只蛊。”
“元疆？”
“和元疆应该没关系，毕竟玉树从来都不曾到过元疆，倒是朝顾天南地北哪儿都去过了，所以应该是朝顾给他下的蛊虫。”
“就是为了控制好玉树，方便他能够及时刺探我们的目的和进程吗？”
“……”
扶子春额间的冷汗津津。
她一头汗。
这么直接将蛊虫弄死挑破的事情实在太过于耗费她的心神了，现在陡然放松下来，她也有不可控制地有一瞬间的耳鸣恍惚。
“我也不知道，我没办法猜测到玉树的想法和行动，所以，一切都只能等玉树醒过来再跟我们解释了。”
扶子春舔了舔嘴唇。
“给我杯水。”
……
好在玉树醒得也很快，扶子春温热的茶水才刚刚喝了一杯，他就因痛楚而艰难转醒，睁开双眼，目无焦距的眼眸里倒映出扶子春的影子时，他还有一瞬间的迷惑和茫然。
“你……”
“醒了。”扶子春陡然松了口气，“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就是不错啊，我才刚把你的蛊虫给取出来，你就醒了。”
“……”
蛊虫？
玉树整愣了数息，那些被朝顾戏弄的记忆终于得以缓慢回笼。
他脸色顿时就变得惨淡如灰。
整个人当即就想着踉跄起身，被扶子春急忙按住，“你做什么，你得仔细歇会。”
“姐姐。”玉树才一开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他眼睛通红，就像是做错事被主人抛弃还被大雨浇透了的小狗，“姐姐，对不起，我要辜负你，我要对不起你了……”
本以为姐姐会当即神色紧张地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姐姐却只是轻轻地松了口气的感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呢。”
扶子春一脸“你怎么这么小题大做，这种事情也配被叫做事情吗”的无谓表情。
玉树懵了。
嗯？
这怎么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呢？
“姐姐……”
“好了，你现在应该仔细歇歇，话也少说点。我知道你在意的什么事情，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我能应付得来。毕竟咱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朝顾是故意混进长瀛里的，那他一定会要做点什么事情，甚至可能也就跟归墟之境有关。那么，他现在知道了归墟之境的地图和如何进入归墟之境的方法了也无所谓，毕竟他又没有隐藏空间，可以去放那么多的氧气瓶和干粮。”
扶子春耸肩摊手，“所以他就算知道了这一切，也没办法能在归墟之境里待太久，什么物资都没有，也更不可能阻碍到我们什么。”
“……”
玉树怔了怔。
咿。
这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自责，甚至相反，自责的人明明应该是我才对。我明明知道你跟朝顾交了手，也知道朝顾的手段究竟有多么歹毒狠辣，却还是没有仔细看看你的身体状态况，以至于蛊虫在你的身体里折磨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竟然都没有发觉。”
说着，扶子春又担忧地握住玉树因为等待审判的忐忑，而冰凉的手掌。
她眼神担忧。
这次，换她小心谨慎，忐忑不安。
“玉树，你应该没有因为姐姐这段时间太忙，而短暂忽略了你的事情，生姐姐的气吧？”
玉树犹豫地抬眼看向她。
似乎是在分辨她说这话究竟是在敷衍地安慰，还是真心觉得歉疚不安。
……
是真心的。
她满眼疼爱忐忑的情绪甚至都快要溢出来了。
几乎要将他的不安情绪给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