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院外，两位街道的老奶奶拉着周晓敏的手，上下一打量，俩老太唠叨开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胖胖的，一脸雀斑的赵老婆子咂舌：“那时，你才这么高，看见人就躲在你哥后面，还不爱说话。
说罢，手上比划了身高，嘴里啧啧称奇：“这才没几年，小丫头就变了个模样。”
在居委会做了多年工作的王老太太衣着讲究，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她眼神温和的感叹道：“小孩子长得快，一晃眼就长大了。你等两年再看，就成大姑娘了。唉，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了。”
周晓敏抿嘴一笑：“王奶奶，这话不对，您举止优雅大方，身体健康，哪里老了。”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嘴巴咋这么甜，真是长大了，你小时候害羞着呢。”
王老太睁大眼睛，一脸惊讶。
“王奶奶，赵奶奶，你们给聋老太送完东西，来我家喝杯红糖姜枣茶，天冷，你走了一路了，驱驱寒。”
周晓敏少女眉眼飞扬，嘴角微翘着，笑意盈盈向两位老太太发出邀请。
王老太太摆了摆手，推辞道：“不了不了，大过年，我们居委会不少事要安排，烟花爆竹安全，街面卫生，事特别多。”
赵老太太与许大茂打过很多次交道，合作愉快，关系相当瓷实。
她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附和：“是呀，改日叫上你哥与大茂一起去我们那玩，大茂那小子经常去高主任那里蹭饭。春节，我们居委会还安排了节目……”
周笑敏含笑应承，谈笑间，行至中院，俩老太去看望后院的五保户聋老太太。周晓敏开了门，进了家门。
在房中找了一件旧衣服，戴上袖套，拎着桶，去中院接水。刚出门，何雨水就站在家门口打招呼：“晓敏，去你外公家了吗？”
周晓敏点头：“是呀，正好遇见两亲戚，住了两天。放假了，你家年货办了吗？”
何雨水撅嘴：“我手头没钱，办啥年货，我哥也没给钱呀……”
俩妹子站在水池边说闲话，中院的水池边一堆洗洗涮涮的妇女。春节将至，各家各户，趁着日头好除尘，忙忙碌碌，热闹的很。
水池边，杜家的媳妇戴秀娟对这周晓敏笑道：“晓敏，去姥爷家了吗？”
周晓敏弯了弯唇角：“是呀，刚回来。嫂子，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厂里放假了？”
杜家的憨媳妇戴秀娟微微一笑，俯身附在周晓敏的耳边轻声细语：“我怀小宝宝了。”
周晓敏惊讶，低声道喜：“恭喜。”
老杜家与周家关系向来不错，概因周家的外公许老爷子，与杜老爷子有交情。
周柏瑜夫妻在世时，在大院里，对杜家略比别家亲近些。周晓宇兄妹住在院中，两家彼此时常送些吃食，日长年久，倒颇有几分交情。
杜家二房，杜二婶子倒是念叨过，他们家老二娶了个憨媳妇，没啥心眼。
戴秀娟一笑，压低嗓音：“我们存够了钱，才敢要孩子，之前没日没夜的加班，现在总算轻松了。”
这话说得心酸，也朴实。
周晓敏心生好感：“嫂子，你得多休息。”
何雨水默不作声听了一会，瞅了一眼戴秀娟，心道，这位真是实在人。
周晓敏打了水，回屋打扫，擦拭灰尘。
何雨水搭了把手，俩小姑娘动作利索，浮尘一扫，清水一洗，屋子亮堂堂。
周家小偏厅，周晓敏泡了一壶茶，俩小姑娘忙活完，瘫在懒人沙发上休息。
“你哥相亲怎么样了？”周晓敏捧着个冻梨，吸溜了一口，问道。
何雨水磕着瓜子，含含糊糊的说道：“别提了，我哥眼光高着呢。最近也不知道他忙啥，经常出门。”
“今年，你家还是在易大爷家过年？”
周晓敏垂着眼睑，吸溜着冻梨，随口问道。
何雨水满面惆怅，幽幽一叹：“唉，自从我爸走了后，我们家就没过年。”
她冲易家那边呶一呶嘴，意有所指：“每逢过年，我哥都是买些菜与易师傅，聋老太太，三家搭伙，也算凑个人气，吃顿热闹的年夜饭。”
这年月，家家户户的吃食都是精打细算，平时都是棒子面粗粮，做饭都不舍得放油，日子过得着实艰苦。
何雨柱一个月工资三十来块，养着妹子。
日常开销不说，人情往来，相亲，准备娶媳妇都得花钱，手头上也紧紧巴巴。
这些年，也多亏易家照顾这对兄妹，后院的聋老太太孤身一人，何雨柱承情，过春节，自是搭伙过春节。
往年，小雨水年纪小，好糊弄，春节最大的记忆，吃得比平时好，还有压岁钱。
但随着小姑娘逐渐长大，每逢节日，看到四邻家家欢聚，心中自是伤感。
周晓敏微微一顿，擦擦嘴，抬眸望向何雨水，说道：“你也大了，也该有个规划。过完年，你报名学生会吧，有勤工俭学名额。”
何雨水一愣，忙打听：“都有啥事呀？你哥肯定知道，你帮我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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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马胡同，周家新居。
周晓宇腋下夹着一卷文稿，手里拎着一个包裹，进了门。
窦妈妈接过包裹，望望外面，见天色渐晚，问道：“晓敏，没给你一起回来？”
“哎，没呀。”周晓宇摘下围巾，回首，纳闷：“你们出门办年货嘛，她人呢？”
窦妈妈把手中的包裹放下，在围裙擦了擦手，皱着眉头：“我们早就回来了，这丫头，非说去四合院那边打扫一下屋子，还说去看个朋友。这天都擦黑了，还没回来。”
“那我去接她吧，真是，这么大个人，出门也不早点回来。你歇着，没事。若是那边有事，我们晚上就不回来了，您不用担心。”
周晓宇一路紧赶慢赶四合院，进了四合院，就见周晓敏与何雨水俩妹子有说有笑坐在易家门口择菜，易大妈正在门口搭的灶台上炒菜，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哥。”周晓敏眼尖，瞅见周晓宇，一脸乖巧的迎了上去：“你咋跑来了？”易大妈家有喜事，非留我吃饭。”
“哎呦，来得正好，晚上在我家吃饭。”易大妈转首，一脸喜色的打招呼。
周晓敏挑着眉，机灵的眨眨眼：“易大爷晋升八级工了，晚上请客吃饭。”
易中海晋升八级钳工，是早晚的事。两兄妹视线在空中交汇，意料之中。
“哎，这可真是喜事。”周晓宇浅笑颔首，翘起大拇指，向易大妈客套的道喜：“易大爷真是厉害呀，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