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被吓了一跳，问：“你干什么？”
厉枭一脸严肃地说：“这个你不能碰。”
“为什么？这是果酒啊，度数不高的。”
“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大。”厉枭把酒杯放得离她远远的，说：“你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吗？”
时渺一脸迷茫：“什么样子？”
“总之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会变成一只软绵绵的黏人小猫咪。
所以在他面前喝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喝，他可不允许。
时渺更好奇了。
“我喝醉了到底什么样子啊？你快跟我说。”
厉枭却是卖起了关子。
“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好吧。”
时渺拿起一个话筒，递到厉枭面前。
“那我不喝酒，听你唱歌。你唱首歌给我听，我也给你发一个大红包。”
说起来，她还从来没听过厉枭唱歌。
只不过偶尔有一次听乔肆无意中提起过，厉枭的吉他弹得不错。
就是不知道唱歌怎么样。
时渺本以为厉枭会拒绝，没想到厉枭还真接过了话筒。
“想听什么歌？”
时渺愣了下，一时想不起来想听什么歌，索性说：“都行。”
闻言，厉枭走向点歌台。
随着伴奏响起，厉枭唱起了一首老歌。
“看不见终点……听不见是非……”
“身在这一个混沌的世界，一路就向下坠……”
“还有机会，能够感觉，爱一个人的纯粹……”
“你是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小阿飞……”
“你停在我的肩，依偎在我耳边，从此我不再撒野……”
“我可以为你改变，只要你愿意给，我绝不会食言……”
低沉的嗓音让人心神荡漾，这首歌很适合他。
或者说，他低沉性感的嗓音适合任何情歌。
时渺是第一次听到厉枭唱歌，整个直接是一个呆住了的大动作。
她想过厉枭唱歌应该不会难听，因为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很好听，但完全没想到厉枭唱歌能好听到这个程度。
哪怕是专业歌手比，似乎也完全不逊色。
只见厉枭英俊的脸庞在包厢的旋转灯下忽明忽暗。
灯光暗时，棱角分明的脸多了一分神秘色彩。
而亮时，他深情漆黑的双眸正好盯住她。
一曲完毕，包厢安静了下来。
四目相对之间，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升温。
还是厉枭率先打破沉默，拿着话筒走过来。
“轮到你了。”
“……啊？”时渺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但此时厉枭已经把话筒递到了她的手里。
时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唱的不太好，有点跑调，而且也没怎么唱过歌……”
而且她对唱歌这个事情其实是有点阴影的。
前世她也曾陪厉霆一起跟合作方去ktv唱歌，只是唱了不到两句就被厉霆叫下来了。
虽然厉霆没有明面上说她唱的不好听，但只是把她喊下来的动作，就已经足够伤人。
那之后，时渺再也没唱过歌。
这么想想，厉霆给她的打击不仅是最后要她的命，哪怕是以前还在假装爱她的时候，精神上的打压也是足够压抑伤人的。
她后来变得越来越自卑，越来越盲目依赖信任厉霆，跟厉霆对她的精神控制有脱不开的关系。
正当时渺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时，厉枭却已经帮她点好了一首。
“听到你有时候听歌会听这一首，给你点了，唱给我听听？”
时渺看了眼屏幕，发现厉枭点的的确是一首她很喜欢而且会唱的《花开那年》。
伴奏声已经响起，时渺顿时紧张起来。
厉枭感觉出了她的紧张，拿过一个话筒，率先唱起了第一句：“我曾如此奢望，一路风霜能与你分享。”
慢慢的，时渺被他带动，也轻轻哼了起来。
“又害怕会这样，依赖着你。”
“知道有一天我们不再疯狂，请不要失望，哪怕平淡收藏。”
“我懂你的倔强，你懂我向往。”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在远方，请不要悲伤，即使你不能忘。”
“但愿开花如常，你会笑着抬头望，我愿化作清晨那叫醒你的阳光……”
唱着唱着，时渺的眼眶突然有些润湿。
这首歌的歌词其实是哀伤的，也似乎唱的就是她。
她爱厉枭，又怕跟前世那样爱错人，再次变得遍体鳞伤。
但厉枭又是如此地懂她，让她一点一点重新建立起被厉霆摧毁的自信。
可她还是害怕。
害怕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
害怕有一天醒来，突然消失在远方。
她怕自己离开，更怕离开后，厉枭会承受不住。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宁愿厉枭能忘记她。
唱到最后，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怎么哭了？”
厉枭立刻关掉音乐，几步走过来要伸手把她擦掉眼泪。
时渺猛地一愣，想起自己脸上画了染料，下意识后退一步，说：“我去卫生间整理一下，不然陈达他们要是来了，看到我唱歌唱哭了，我这个老板的脸面就丢光了。”
厉枭哭笑不得。
“怎么唱歌还唱哭了呢？“
“我本来就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好吗？”
“好吧，那我陪你去。”
“别，你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吧，我去去就回。”
“行，那我在这里等你。”
“嗯。”
时渺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走出了包厢。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她很快找到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渺仔细检查了一下脸上的染料。
好在她为自己找的天然“化妆品”比较防水，刚才虽然哭了一下，但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
“呼——”时渺松了一口气，补好“红斑”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
她身体的毒素，今晚应该就能彻底排完了。
这几天时间，她脸上的浮肿其实已经褪去，原本优越的五官慢慢显露了出来，单眼皮也因为褪去浮肿，蜕变成了明显的双眼皮。
只是因为红斑还在，所以大家因为固定印象，不会感觉到她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但只要有人紧盯着她看，立刻就能察觉出她的变化。
也不知道厉枭是没仔细观察过她的脸，还是天天见她，所以视觉疲劳，注意不到她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