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祁山一愣，问：“为什么？沪城的医疗水平虽然在华国还算可以，但顶级医疗资源都在京都，这你是知道的啊。”
“跟医疗水平没有关系。而是，一旦我们出发，在路上一定会有人对我下杀手，我根本到不了京都就会死在路上。”
“什么？！”乔祁山猛然想到跟厉枭认识的那个丑女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乔肆一动身，一定会死在路上。
乔祁山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但他潜意识还是不信任，皱着眉问：“到底是谁对你下的手？是不是厉枭？”
乔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他还剩下不到三分钟时间。
他必须要尽快说完所有的事。
只是，简单是叛徒这件事，他不能告诉乔祁山，否则依照乔祁山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可能反而会坏事。
他相信厉枭一定会查到简单身上，并且顺利解决掉她。
乔肆在心里斟酌了下自己，快速说：“不是厉枭。对我下手的人，是厉霆。”
“什、什么？”
乔祁山深感意外，两个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你是不是弄错了？厉霆的性子那么温和，对我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他怎么可能对你下手？他没有必要啊，对你下手，他能有什么好处？我们跟他又没仇。”
“但他跟枭哥有仇，我是枭哥的左膀右臂，除掉我，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乔祁山愣住，脑子飞速运转着。
如果乔肆说的都是真的，那厉霆主动提出安排车子护送乔肆去京都，岂不是包藏祸心？
他不由得细思极恐。
时间紧迫，乔肆顾不得乔祁山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我怕你不相信，不过现在，我不得不说了。”
“你说。”
“厉霆的腿并不是枭哥废掉的，而是厉霆自己自导自演，用自己的两条腿陷害枭哥。厉家那母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不要被他们蛊惑，也不要被他们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否则你也会有危险。”
乔祁山的脑子还难以消化这么多大的信息量。
就在这时，乔肆感到一阵头晕。
他奋力苦撑着说出最后一句：“如果你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在我彻底恢复之前，一定要听枭哥的安排！并且只能听他一个人的安排。”
话音落下，他眼前一黑，再次晕死过去。
“乔肆？乔肆！”
乔祁山见乔肆再次昏厥过去，连忙按下墙上的呼叫铃。
“来人！来人啊！”
很快值班医生就赶了过来。
他们对乔肆仔细检查了一通后，却发现不了任何异常，所以仪器显示的数字，也跟白天时一模一样。
“乔先生，您儿子的状况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啊。你怎么突然按下呼叫铃？”
乔祁山开口就要说乔肆刚才醒过来又昏了过去，但脑子里想起乔肆说的那句“不要被他们知道”，纠结之下，还是改口道：“没事，我刚才只是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医生们松了一口气，说：“病人现在这个情况不可能苏醒的，手指动了一下或许是您的错觉，也或许是肌肉的弹跳反应。”
“不可能苏醒？”
那乔肆刚才醒过来，岂不是奇迹？
乔祁山努力忍住询问医生的冲动，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是我反应大了。”
“没事，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们。”
很快医生们便离开了。
乔祁山站在窗边左右徘徊，脑子还在消化乔肆说的那些话。
他不能确认，乔肆说厉霆是凶手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许是个误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乔肆现在只能留下。
好一会儿，乔祁山拨通了京都乔家的座机。
“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调到沪城来，必须要尽快赶到我这里！”
既然他们不能赶回京都，那只能把京都的人调过来保卫乔肆的安全。
毕竟，如果对上真是厉霆，强龙难压地头蛇，沪城是厉家的天下，他还是谨慎一点好。
排好人手后，乔祁山看着通讯录里厉枭的电话，眼底满是挣扎的神色。
自从出了厉霆双腿被废的事后，他就没给过厉枭什么好脸色，说话的时候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直接嘲讽。
这会儿他却需要主动打电话给厉枭，说心里不感到羞耻是假的。
挣扎了足足有半小时，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厉枭的电话。
“乔叔。”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别扭地说：“明天我先不走了，在我的人过来之前，得麻烦你在医院安排一些人手过来保护乔肆……”
话说完，他本以为厉枭会趁机拿捏他，让他道歉，或者至少也会摆一下架子，却没想到厉枭毫不犹豫地应声道：“没问题。”
“额……”
厉枭这个反应，反倒让乔祁山更加别扭。
他正纠结要不要道谢，只听厉枭说：“其实您不用打这一通电话也没事，我早就安排了上百号人，布置在医院各个隐秘的位置。而且我的人也入侵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实时查看着那边的情况。绝不会给任何有心人可乘之机。”
乔祁山错愕地瞪圆了眼睛。
“你、你说什么？你的人一直盯着医院的监控？”
这安排，比他这个当爸的都要细致入微。
电话那头的厉枭却会错了意，以为乔祁山不满自己监控医院，忙说：“抱歉，没能提前告诉您。如果您有顾忌，我现在就把监控权移交给您，您那边有电脑技术人员吗？我现在就让他们交接一下权限。”
“不、不……”乔祁山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安排就好，我这边人手不多，你的人能盯着我会更放心。”
“好，如果有任何异常，我会第一时间让他们通知您。”
“我知道了。”
“好的，那我不打扰您休息。”
厉枭正要挂断电话，却听乔祁山忽得说：“等等。”
“嗯？”
“那个……我以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可能误会了你很多事……”
厉枭安静了两秒，拿紧手里的手机说：“乔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乔祁山忽得眼眶一热，颤抖着嗓子说：“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