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尹昊天又在她房里。
他唤仆从送上热水，便让伺候的奴婢都出去了，顾清月见他脱去外衫，挽起袖子，知道他要做何事，只作无事脱去衣衫，进入温热水中。
因顾清月身体不适，下面的仆从也用了心，洗澡的水中兑入了能让人安神的药粉，清洗时除了药味，还有淡淡茉莉花香。
顾清月刚抬起胳膊，那手边洗澡的绢子便被另一只手拿了过去，那手的主人道：“我来。”
他轻柔地擦拭她的肩膀，背颈，绕到前方锁骨处，却不再往下。
顾清月见绢子往下滴水，只道：“你是怎的？”她和他有过裸裎相对，即使未到最后一步，但该看的，已经看完了。
他此时耳朵通红，不知羞涩个什么劲。
“我是怕自己让夫人不适。”他闷闷地说，那手终于往下，缓缓清洗过去，他袖子上的衣衫没有挽紧，浸到水中，布料吸水，袖子湿了个彻底，他却并不在意。
“我知道郎中来过，”他道：“若是能看好你的病，那便好了，”他细细擦拭，额头与鼻尖被热气熏出汗。
“若是这个郎中不顶用，我带你走遍各地，寻访名医，总能治好。”
顾清月不言不语，只拿一双眼睛瞧他，尹昊天却不敢对视。
“我前段时间突然离去，是去了苏州，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他细细清洗她的手掌：“尹家祖上积攒的产业繁多，落到我这一代，我却并不想为这些东西费神了。”
顾清月的不回应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继续说道：“我们在这里休养一阵，再由着你，想回岛上我就陪你去，或者别的地方，哪里都行。”
水中洒入药粉后虽然略微浑浊，但因木桶并不深，因此只要顾清月动一动，身上也十分清晰。
他洗过上身，只呆立不动。
顾清月闭上眼睛好似在养神，尹昊天犹豫许多，才伸出健壮手臂去捞那双玉腿，才碰上那柔滑肌肤，顾清月身体一动，尹昊天登时呼吸粗了许多。
但他手上依旧温柔，只是垂着头，好似眼前有堆成山的璀璨宝物，刺到眼睛让他不敢直视。
他的衣衫在清洗间湿了许多，贴在身上连带裤子也被淋湿，显现出极好看的肌肉线条，他握住顾清月的脚踝处，轻轻擦拭她的小腿，一路到脚背，连指头也极仔细。
洗过左腿，又捞起右腿，哗啦的水声响起，从水帘化作圆圆的水滴，顾清月便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他在弯腰洗她的内侧，上身大部分向她靠过来，那头挨得极近，只是看的是水下。
蜡烛昏黄，他俯身投下一片影子，便见到水下风景极美，那神秘的沟壑中藏着还未被采摘过的娇美鲜花。
“啪嗒。”
不知是水滴，还是汗滴。
尹昊天心中劝自己按捺住，只是粗重呼吸与紧绷的身体违反他的意志，将他的慌张与欲望都显现了出来。
顾清月发丝被水打湿，垂在莹白圆润的肩头上，眼中波光潋滟，尹昊天好不容易收住的欲念在见到她这副模样时差点失控决堤。
他仍是抱着她的脚掌，呆呆看着她，传闻在海上航行，便有海妖以歌声美貌诱人，遇到的船都在这美貌与歌声中迷醉，触礁沉船，永眠海底。
尹昊天此时也好似被顾清月蛊惑，呆愣着一动不动。
忽觉得小腹处一阵酥麻，他回过神，见顾清月抵着他的小腹，那粉红可爱的脚趾缓缓挪动，隔着湿透的布料摩挲，一下便叫他放弃所有抵抗坠入欲念之中。
他的手松松拢着，由着她动作，她挪到哪里去，哪里便极快活，他心中并不以为羞耻，见顾清月眼神灼灼，觉得能取悦她极好。
只要她愿意，便是如之前那般，他也能做到，只要她愿意。
那调皮的脚趾左右抚动，偏不去他最希望的一处，他也不敢动，只知道她身体虚弱无力，要是腿摔下来磕到木桶上会痛的，轻轻扶住她的脚不松开。
如此看来，倒好似是他捉住顾清月的脚不放，要她游戏自己。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却只绷着身体，去忍那甜蜜又辛苦的痛楚。
顾清月的脚突然从小腹上挪开，尹昊天觉得浑身忽得十分空虚，他去看顾清月，见她仍是抬着脚，不解其意。
顾清月便外头看他，并不言说，尹昊天心中有了猜测，抛下已经箭在弦上的那处不管，将上半身靠了过去。
顾清月便给他奖励，轻轻抚了尹昊天的脸，他目光湿润，一副被她操控，欲罢不能的模样。
........
顾清月终于从水中踏出，将身体水珠擦拭干净，披上衣衫。
尹昊天还未完全平复，他喘了喘，再不看一眼顾清月的方向，只披上外衫道：“我出去了。”
顾清月也不搭理，他便闷头拉开门走了。
早上时，许密来接姜云汐，临别时她还道：“下次见面时，我们再做胭脂，你可要早一点好。”
顾清月见她笑容可爱，忍不住笑道：“好。”
许密朝她颔首，搀扶姜云汐上轿，掀帘时将手掌放在姜云汐头上。顾清月怔怔去看。
谁不渴望被人爱护至此呢？可是顾清月早就知道，纵使任性这种东西，也是要被人宠爱，才有资格去任性。
可她天生不会撒娇，不会将自己的软肋敞开，却还抱有期望，希望有人温柔体贴，呵护她懂她。
好像这环境，顾清月左右看了看这古朴景象，早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已经穿进了这个世界，纵使她再不甘，又能如何？
轿子的影子已经成为细细一点，可是顾清月仍站在门口，直到雪雁来唤：“何大夫来了。”
顾清月才回过神往屋里去。
今日她坐在厅前，没有打算去轻纱后面，何淳风进来，先弯腰行礼，然后抬起头时，见到顾清月一怔。
顾清月唤人上茶，并未察觉他这细小的动作，只将手伸出来：“有劳。”
何淳风便垂首：“是。”
把脉完毕，何淳风道：“这药还需再调整一下，稍后我便写药方给你。”说罢也不收拾药箱，只坐着不动。
顾清月好奇道：“何大夫是否还有未尽之言？”
何淳风面带犹疑，他又抬起头看顾清月：“不知道夫人是否姓顾？”
“你怎知我姓什么？”顾清月奇道。
“可是姓顾，小名叫月娘？”何淳风知道并不妥当，但挣扎一番还是问了出口。
这人怎得连小名都知道？顾清月心中起疑，却并不回答，在这个时候，女子小名只有爹娘与夫君知晓，若是被他人知道，闹起来，会说顾清月与他之间有奸情。
见顾清月脸色，何淳风才反应过来，急急弯腰鞠躬：“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夫人容貌，与在下幼时一名玩伴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