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褚月在这个安静压抑的氛围中，非常沉得住气，姨娘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还有闲心比较此时的气氛和早上在父亲书房中感受到的气氛，哪个更有压力。
然后得出答案，还是早上的气氛让她感觉压力大些。
父亲果然厉害，难怪曾祖将家主之位传给了父亲。
曾祖能把褚家发展到这个程度，曾祖更厉害，她们这一辈的孩子，家里都是大力培养的。
那父亲那一辈，曾祖应该更不会放松才对，四叔能在工部局爬到高位，肯定有家里的支持。
那二叔，嫡亲的二叔，没理由就被家中放逐到外地了，这其中肯定有内情。
褚月漫无边际的乱想着，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先说话的人就输了，谁撑的更久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所以她必须撑住，沉住气。
褚月沉得住气，但是郑淑仪此时有些撑不住了，绿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下次她再找时机让五少爷给她解惑，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已经等了大半个月，就等这一天的到来，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她太想知道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所以郑淑仪不打算继续撑下去了，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谁？”
郑淑仪先开了口，褚月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时机确实是将身份的“真相”告知姨娘的最好时机。
从姨娘对她“五少爷”的称呼，可以看出姨娘已经接受了她不是褚宗阅的事实，也有心与她和平相处了。
她现在把她当做褚家的五少爷看待，这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告诉她，可以防止她接下来再胡思乱想。
褚月正打算按照第二人格的说法，像对万长荣解释一样，慢慢讲述：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自我有意识，我就是褚宗阅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存在，······”
然后就听郑淑仪极为激动的又问了一句，“你是宗阅请来帮她完成愿望的吗？”
褚月听了这话，瞬间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反应极快的做出一副非常惊愕的样子，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猜到我是——”
接着很快做出一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样子，急忙说道：“不，我不是，我是褚宗阅的副人格。”
说到这里，好似又发现了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于是放缓语调，先奇怪的问了一句，
“姨娘，你怎么会这么想？”
然后轻描淡写的将郑淑仪那句问话带过，“这世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接着继续自己的解释道，“姨娘，我是褚宗阅的副人格，也是您的孩子，您只当我也是她就可以。”
“只不过，我不是您熟识的她。”
紧接着褚月继续解释这个副人格的说法。
“主人格昏迷三天后，再醒来的就是我了，我也很惊讶我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但因为我有主人格的全部记忆，所以我认为我应该就是她。”
“我觉得我可能是被那一棍子打出了毛病来，这个情况是生病导致的，就在离家后，偷偷看了医书。”
“然后就看到了人格分裂这个精神疾病，我查了病因，发现我这个情况和其中的一种说法很像。
就是受到伤害，身体自我保护导致的，所以她就是主人格，我是她分裂出的副人格。”
说到这里，褚月就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不打算再说那些类似自己也想存在，自己也想活的，可以增加这个副人格说法的可信度的话了。
这番话她都是干巴巴，不带感情的说的，因为她觉得姨娘的那个猜测更妙。
她都没想到那个说法，枉她看了那么多快穿小说啊！
说到这里，就是点到为止，剩下的就可以让姨娘自己脑补就可以了。
后面干巴巴的解释，结合当时她情绪很激烈反驳的样子，和脱口而出的话，她相信郑淑仪会更认同自己的猜测。
但那个猜测可不是她说的，她也没承认，她有自己的解释，这样会让姨娘对自己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
就算姨娘更相信她的解释也没关系，不管姨娘接受哪种真相，她要给姨娘一个真相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嘿呦，妙啊，没想到这么顺利，这个麻烦现在应该也解决了。
褚月心里欢呼雀跃，但没有表露出来，也不急于说些什么，就这么沉默着，也是留了些时间给姨娘思考。
看姨娘那个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心里更是轻松了起来。
褚月一直偷偷的观察着姨娘的神情，见她面露迟疑，似乎有些疑惑要问出口了。
就立马截住她的话，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句话是呼应前面的那句“这个世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隐隐承认姨娘你的猜测是真的，但还没有直说。
这句话也不突兀，印证另一种真相也是可以的，因为副人格的说法也是一件“奇”事。
然后褚月就见姨娘又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这次她没有留更多的时间给姨娘思考，而是转而提起下一个话题。
因为不能让姨娘继续再思考下去了，到此已经是差不多，火候正好！
就让姨娘这么猜测着，纠结着，让她在两种真相之间反复横跳。
这样姨娘就没心思深入思考一种真相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