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摸摸被香水味熏到的鼻子，傅笙揶揄，“呀！这不裴少的桃花吗！我认识！”
都有人给裴行末发她和沈易相处的视频，自然也有人给她发裴行末的‘风流韵事’，自带人物介绍和科普的那种。
每回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裴行末散去身上的冷意，神色无奈，“是我的桃花，很莫名其妙的桃花。”
“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相关绯闻，总不能是因为她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冷着脸躲开吧？还是因为我跟她站得不够远？”
傅笙轻哼，眼里自带‘你也有今天’的嘲笑，“我不也是么！我就是稍微提了提想和沈从安合作，他们就造谣我对沈从安有意思！”
裴行末哭笑不得，探身蹭了蹭还气着的小姑娘的脸颊，“所以我们也算得上同病相怜了。”
“的确是。”这个说法，傅笙很认可。
她和裴行末各自的绯闻有时候是真莫名其妙。
例如刚才那姑娘，她看别人拍到的照片，只不过是在停车场遇到了，可能礼貌问个好，被拍得极其暧昧，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一起上车回家了。
“笙笙，你说我要是想挖沈易，得花多少钱才能挖成功？”裴行末把所谓的财务报表丢到一边。
傅笙瞪大眼，随即又笑了开来，“裴少是不是觉得你的秘书加起来还没有一个沈易靠谱？”
“沈易确实靠谱，至少你的吩咐，他会百分百执行。”
这是裴行末最喜欢沈易的一点。
只要是傅笙说的事情，只要不是错得特别离谱的，沈易都会严格执行，并且极少出差错。
傅笙骄傲地扬起下巴，“这可是我这个伯乐发现的千里马，你挖不走。”
“不试试怎么知道？”裴行末故意挑衅。
傅笙哼笑，“那你尽管试。”
沈易要是真那么容易被人挖走，她也不会让沈易知道那么多秘密。
裴行末被她得意的样子可爱到，“笙笙待会儿想去哪里吃饭？外面还是就在办公室解决。”
傅笙深思熟虑过后，“去裴氏的食堂。”
“嗯？为什么？”裴行末讶然。
傅笙红唇微勾，“既然是来秀恩爱的，当然该往人多的地方跑。”
裴行末无奈失笑，“行。”
确定好午饭地点，裴行末拿着柴友卉送来的文件离开办公室。
去找秘书室的秘书算账。
除非柴友卉过来的时候秘书室没人在，不然怎么会没人拦着。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回来，裴行末看到傅笙坐到了休息区，耳朵塞着耳机，手里捧着平板，小脸紧绷，也不知道是在和沈易通电话还是开会。
他没有打扰，坐回刚刚的位置继续处理文件。
傅笙这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中午十二点。
他们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相携下楼往二楼的食堂走。
到了食堂。
傅笙扫视了一圈几乎满员的位置，不由得浮现出几分诧异，“裴氏的食堂那么受欢迎？”
裴行末挑眉，“别装，我见识过傅氏的食堂，也几乎是一到中午就满员。”
傅笙无辜地眨了眨狐狸眼，没接话，靠自己的火眼金睛找到了一张空桌子。
拉着裴行末往空桌子走。
眼睁睁看着傅笙在二人位坐下，裴行末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头，“想吃什么，我去拿。”
男人的嗓音比平时更柔了几分。
听得傅笙差点没憋住笑，“你就拿我爱吃的就行。”
“行，就坐这等我，别乱跑。”
温柔地叮嘱完，裴行末转身往取饭的窗口走去。
傅笙默默低头忍笑。
裴行末简直跟个人形炸弹似的，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寂静。
显然是一年来不了一趟食堂。
突然在食堂现身，大家都很不习惯。
自己现在坐的这个座位的前后左右估计是被裴行末说话的调调吓着了。
安静如鸡。
不过别说他们，傅笙自己被震得愣了愣，险些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她是要秀恩爱，但他倒也不用刻意表现得那么温柔体贴。
那矫揉造作放柔和的调调，听得她鸡皮疙瘩都差点起来了。
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傅笙敛了笑意，点开。
是罗文瑶发过来的信息。
——笙，裴家那位老先生的七十大寿在什么时候？
傅笙想了想。
——还有半个月左右，怎么？文瑶姐想去参加？
——不是，我就是确认一下，那啥，我收到了最新消息，裴衍之订了下周飞渝城的机票。
傅笙心跳有瞬间的迟缓。
她抬眸望向打饭窗口处，轻而易举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裴行末。
他无比遵守规矩地混在人群里排队。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在看他，裴行末挑眉冲她笑了笑。
傅笙顿时冷静下来。
——文瑶姐，可是你让我盯着你的，要戒断！你怎么还关注裴衍之的情况！
——忍不住，他回国那天你能不能来陪我？我怕我控制不住往机场跑。
傅笙犹豫了。
她去陪罗文瑶，最后不会发展成她们俩一起跑去机场吧？
正纠结要不要答应，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在她对面落座。
傅笙下意识回复了一个‘好’，而后按黑手机屏幕。
柴友卉端着高知女性的优雅，笑着和傅笙打招呼。
“傅小姐你好。”
本来就安静的四周更安静了，连咀嚼声都几不可闻。
傅笙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或许……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傅总？”
柴友卉脸上的笑僵住。
傅笙一本正经补充，“裴氏和傅氏一直有深度合作项目，现在又是在公司大楼，最好还是用正式点的称呼吧，不然我会怀疑贵公司员工的专业性。”
柴友卉眼里闪过一丝不乐意，但还是配合地改了口，“抱歉，我是看傅总很亲切，所以私心用了更温情的称呼，这是我的问题。”
“没关系，我不怪你。”心里装着罗文瑶跟她说的事，傅笙没心思和柴友卉扯皮，“你坐的这个位置有人了，小姐还是去找别的空位置吧。”
“抱歉抱歉。”柴友卉立刻起身，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犹豫片刻，她将自己端过来的咖啡送到傅笙面前。
“上午打扰到傅总和我们裴总工作，很抱歉，这是我刚买的咖啡，给傅总赔礼道歉，希望傅总能收下我的歉意。”
傅笙在看到柴友卉端着咖啡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不是一杯普通的咖啡。
果不其然，这是一杯泼到了她衣服上的咖啡。
安静的四周有人没稳住，惊呼出声。
柴友卉被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把咖啡杯搁到桌子上，手足无措看着傅笙外套上的咖啡印，相碰又不敢伸手，“抱歉！傅总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
她声音在抖，“我，我刚刚不小心崴了脚，不是故意的……”
傅笙一脸无语。
从柴友卉坐到她对面开始，她就警惕地盯着柴友卉端过来的那杯咖啡了。
要不是没心情，她能大方教教柴友卉，装崴脚可以，别提前一只手扶桌子。
要对自己够狠，既然想使手段，往地下摔一摔也不过分吧。
傅笙冷着脸脱掉脏了的外套，“人事部会在今天之内把请辞信给到小姐手上。”
仿佛慌张过头，柴友卉手一挥，咖啡杯被打掉，杯子里剩下的那点咖啡洒在了傅笙的手机上。
傅笙：“……”
不是？那么刻意的吗？
柴友卉咬着下唇，“傅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紧张了。”
傅笙冷冷一笑，“哦。”
看傅笙不听她的解释，柴友卉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怨怼，“傅总，我已经跟您道过歉了，您的外套是我不小心弄脏的，我会赔给你。”
“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的本意也是想跟您道歉，您何必要让我丢了工作？”
傅笙面无表情，“就算这次的是意外，上午的呢？”
她曲指轻敲桌面，“这位小姐，下次做事之前动动脑子，裴氏集团到处都是监控。”
故意调走秘书这种事，难为柴友卉做得出来。
柴友卉到秘书室的时候，好几个秘书去跟项目了，只有两个秘书在。
那两个秘书也是想，柴友卉是财务部的副经理，再加上到处都有监控，不用连自己的同事都提防，信了柴友卉的话下了趟楼。
裴行末说，他出去秘书室秋后算账的时候，那两个秘书苦着脸在调监控，准备带着监控负荆请罪。
柴友卉脸色骤变。
裴总为了那么一件小事去调监控？
怎么可能！
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柴友卉语气的不甘心溢出来，“傅总，这里是裴氏集团，不是您的傅氏，您张口就说让人事部给我请辞信，您有这个权利吗？”
话音刚落。
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停在柴友卉身后。
裴行末眼神淡漠，“她有！”
柴友卉被吓了一跳，匆匆转身。
看到是裴行末，她眼含热泪，“裴总。”
这一声‘裴总’喊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但裴行末看也没看她。
将装得满满当当的两个餐盘放到桌子上，他伸手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到傅笙肩膀上，“笙笙想辞了她？”
傅笙也不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