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吗？”
许久之后，费尔南文喃喃开口。
他眼底的神采仿佛忽然之间消失了。
他没有再追问海洛恪里，心若死灰般，说了一句不太舒服便离开了。
终究，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加利德斯捐赠的。
海洛恪里看着他带着孩子远走的背影，心中生出惆怅。
卡尔在地球的时候曾对他说过一句古地球的老话：
“相忘于江湖”
似乎正好适用于现在费尔南文和加利德斯的状态。
与其互相伤害，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相信，时间是最好的愈合剂。
海洛恪里脑海中忽然想过，费尔南文和加利德斯的结局是相忘于江湖。
那自己和卡尔呢？
原来劝说别人总是比劝说自己要容易得多。
海洛恪里看着窗外渐渐沉默了。
他忽然有点想结束这趟旅程回去了。
像安特林那样，找一个还不错的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
*
二楼餐厅
卡尔和顾辰对面而坐。
“这次出任务还顺利吗？”顾辰问。
卡尔看着窗外飞过一排整齐的巡航舰，淡淡开口：“挺好的。”
他们三年前带回费尔南文之后，并没有结婚。
准确的说，是卡尔逃婚了。
婚礼前夕，他忽然留下了一张书信，不辞而别。
整整三年，他一直在边疆驻守，和星际海盗搏斗，立下无数赫赫战功。
皇帝陛下要嘉奖他，将他从将军擢升为少帅。
卡尔才从边疆回来，心中对顾辰有愧，本意是想在这顿饭吃完，向他道歉，并把事情说清楚。
可不等卡尔开口。
顾辰便道：“卡尔，你在犹豫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卡尔抿唇摇头。
“我不追究你当初为什么逃婚，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结婚吧，相信我，会给你幸福的。”
卡尔轻声叹气。
“顾辰，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好，而是因为这个……”
他从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勋章。
他应该经常拿出这枚勋章抚摸他，上面的金边微微掉漆。
卡尔道：“这是海洛恪里当初在和加利德斯决战之前交给我的。”
听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的名字出现，顾辰暗下握紧了手。
他没打断卡尔，而是听他继续说到。
“我想我可能是做了一场梦，也可能忘了一些事情。”
“但是看到它的时候，我的记忆恢复了一些。虽然没有很多，但我记得的碎片中，告诉我，我的爱人是海洛恪里。”
他说到这里，他好似自嘲笑了两声。
“很好笑吧，他明明是我的死对头，又怎么会是我的爱人。”
“可是……”
“我以为我的感觉出现了问题，但我看着你的时候，真的没有那种冲动。”
“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热烈的对爱情的向往。反而，想到海洛恪里的时候，那种想要去紧紧拥抱的感觉就会涌上心头。”
卡尔说着自己都觉得矛盾，他微微蹙眉，神情不是那么愉快。
他从内心来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死对头。
卡尔摇了摇头：“所以，我不得已先离开一段时间，我觉得我需要把这一切整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