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如？九味酒？”李玉问道。
男人自顾自笑了起来，豪言道：“我这没有九味酒，倒是有一种百味酒，想来应该要比你所说的好喝一点。”
“真的嘛？那能喝上一口嘛？”一旁的小童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
“自然可以。”男子笑了笑，手上轻轻一挥，屋内一酒瓶飞到他的手中，“只是还得酿一下。”
“喝的时候才酿，是否有些太晚了？”李玉看着他的手法有些惊疑。
“从来不会晚。有的酒要喝新，有的酒要喝陈。百味酒，唯有刚现世时，才会一口百味生。”男子摇了摇空荡的酒瓶进了酒肆中。
“进来吧。等那位小友闯完楼，这酒也该好了。”酒肆中声音传出。
李玉打量了会，莞尔一笑，与小童跟着男人一起进去了。
进了酒肆，李玉发现刚才神乎奇技的男人已经不知踪迹。酒肆中人丁稀少，远远比不上第一家酒肆。李玉和小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个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想要点什么？”
“你们老板说要给我酿百味酒，现在就随便给我上一点便好。”李玉轻声说道。
“客官说笑了。来本店的人可没有随便一说。客官既然是等好友登楼，那便来上一壶唤归吧。”小二笑了笑。
“唤归，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嘛？”李玉皱了皱眉。
“酒名唤归，自然是希望登楼之人能平平安安回来。”小二脸上带着笑意，解释道。
李玉心知这酒店绝非普通之地，却也没有惧怕，点了点头，道：“那便来一壶吧。”
很快，小二就将一白色玉制的酒瓶拿了上来，清香四溢。李玉拿起酒瓶，有些诧异，这酒瓶的质地竟然比之前所喝的还要好上几分。他给小童倒上了一杯，自己同样，一口口不急不慢地喝着。
没喝几口，一袭蓝裳的东方逆央踏门回来了，看到又在喝酒的李玉诧异道：“之前还没喝足？又喝了起来？”
李玉更是震惊，差点合不拢嘴：“老大，你第一楼都没打过？”说着，他还站起身环顾了东方逆央一圈，看看有没有受伤。
东方逆央踹了他一脚，好奇道：“再胡说打死你！守楼的人说，今日天色渐晚，让我明日再去。”
李玉满口无言，望着刚上不久的唤归，只感觉口袋里又空了几分。
李玉和东方逆央就这样不说话，面对面坐着，一壶唤归没喝几口，小童则是喝的感觉舌头上辣辣的，连喝了几碗水。
“老大，本来点这酒是为了给你保平安的。现在今日你闯不了，明日不得再点上一壶。”李玉苦着脸无奈道。
“怎么，为老大花点钱不愿意？”东方逆央强词夺理。
李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好，起码过一会能喝道新酿的百味酒。”
“新酿的？”东方逆央愣了一下，“谁酿的？”
“我。”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东方逆央寻声望去，一个身穿墨色衣袍的男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你爹？”东方逆央脱口而出。
李玉听了差点摔倒在地。
那头发修长的男人摇了摇脖子，指尖一勾，桌上还剩的大半瓶唤归酒就落入了他手中，一口饮尽。
李玉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能喝了。
“百味酒酿好了？”李玉随即问道。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三人身边坐了下来：“还差些酒引。”
“敢问这位是？”东方逆央盯着男人，不解地问道。
“这酒肆的老板。”男人轻轻说道，眯了眯眼：“唤归这酒后劲有些大了，下次酿的时候我得注意些。”
酒肆老板？难怪酒量不错。东方逆央释然，但没有说出口。面前的唤归已经空瓶，东方逆央把玩着身前的酒杯，饶有兴趣地问道：“世上的美酒，渊皇城的仙人嘴当属一绝。而这唤归喝起来竟不逊色于仙人醉，这都是你酿的？”
男人撑着额头靠在桌上，不经意道：“这是自然。平生也没其他爱好，也就酿酿酒度日。”
“百味酒比这唤归如何？”东方逆央眯着眼睛问道。
“自然更妙。”
“比之九味酒如何？”东方逆央继续问道。
“不及百味一分。”男人闭上眼睛，陶醉地吸了吸鼻子。
有些疑惑的李玉打岔道：“不要说大话。”
男人笑了起来，肯定道：“我又不是年轻人了，从来不说大话。”
东方逆央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如此，倒是很令人期待。”
“这百味酒是我现在能酿出的最妙之酒，却还不是最妙的。”男人忽然面露遗憾，惋惜道。
“哦？”东方逆央来了兴趣，问道：“更妙的是何物？”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李玉皱了皱眉头：“既然不知道，哪还有什么更妙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没有恼怒：“这人历经百事自然会有百味，历经千事自然会有千味，可是蹉跎一生，想要彻彻底底的去经历千事谈何容易。”
东方逆央听出了男人言语间的惆怅，站起身来，走到了酒肆门口。望着开始渐渐有了暗意的天际，他有些怔了神。
男人看了笑了笑：“年纪大了，忘了不归楼太晚就不开了，明日时候，白送你们一壶唤归。”
三人出门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悬起。东方逆央沐浴着清冷的月光，静静发呆。李玉站在他身旁，同样一身不吭。小童抬起头望着两个奇怪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着远处的不归楼，东方逆央忽然问道：“李玉，你不是北渊人吧。”
小童立刻紧张地偷偷拉了拉李玉袖子，李玉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老大，何出此言？”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极西，那里除了北渊，就是西周了。”东方逆央缓缓道。
“是与不是，会有什么不同嘛？”李玉双手缩在衣袖中，有一丝丝颤抖。
“没有什么不同，既然认我做大哥，那便是我小弟。”东方逆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