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老这么待在尊上身边儿，经不着什么事儿，高高在上的，也不好。人间还是挺有意思的，接接地气儿，说话办事的，也能学个眉眼高低……”
白虎来接白康回家，听说楚楚要去人间历练，很是支持。
这话听着咋那么怪呢？
宁漪皱着眉，“老白你什么意思？是说楚楚他们几个跟着我，都不会说话不会办事了呗？我连个眉高眼低都看不出来？”
她这一说，白虎赶紧摇头又摇手的，“没有，没有。那哪能啊。我的意思是，老跟在您身边儿，经不着事呀。什么都是顺顺利利的，想要什么都有，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到了哪里，都受人尊敬。走到哪都众星捧月的，太顺了。
我老白实话实说啊，这么着，还真不如胡小妹呢。她经了这几世的磋磨，不管是为了啥，也别管结果怎么样吧。
只要不是个傻子，经了那些，以后来说，她说话办事，肯定更通透更圆滑。
是吧？”
那要是按照他这个说法，宁漪家里最单纯的该是她自己。
竹己与居执以前跟着亭亭打遍混沌和洪荒，见识多了去了。
梅花与墨岚虽然一直跟着她吧，但是被亭亭收编之前，也是靠自己活下来的。
小刘儿这一点跟她们俩相似。
而且小刘儿一直都爱跟着神鹿们到处跑，虽说没亲身经历过多少事，但是看过的，那可太多太多了。
楚楚早期跟梦逍失散，连化形都化不了，还跟小兔一起相依为命过呢。
就边一直待在天虞山的莲塘里修行的小白，人家现在都去人间历练了。
这么一算，可不就剩下她一个，啥也没经历过？
“怎么能这么算呢？您可是在混沌摆过摊，洪荒开过店，世间仅存的唯一一位还活着的真大神。您玩儿的，那都是高端局，跟我说的，两回事儿。”
白虎都吓懵了，他哪敢说宁漪傻白甜啊？
再说她也不傻白甜啊。
谁当她是傻白甜才真傻了。
看看跟她同时期的大佬，如今还剩下谁？
林栖大神，那是她家里的。朱雀大神都那样儿了，生生让她给救活了。再就是他，要不是投靠得早，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得多高了。
再看看天开辟地最早的大神们，当初紫霄宫听道，三千弟子啊。
现在还有几个？
剩下的不是闭关了，就是失踪了。
能留着命在的，都得是跟她关系不错的……
她傻白甜？
别逗了行嘛。
这么一想，赶紧转移话题，“还没跟尊上说个好消息呢。”
啥好消息？
白虎乐得嘴都合不拢，“我又收了一个弟子，资质比杨戬也不差，脾气比哪吒还横……”
啊？“谁呀？如今还有能入得了你眼的精灵呢？”
“那可不嘛。到也不是生人。就您当初让我跟女娲要的补天石，我想着那东西气运大，等在吸吸灵气，做个石雕镇宅也不错。随手就给扔到花果山了。没成想，它居然开了灵智，化成了一个石猴。
估摸着是补天石里含着九天息壤，生命力强大才有这一出儿。
我看它机灵，资质又好。起了惜才的心，就把他收下了。哪天带来让您看看？”
哎哟喂，神话界的顶流这是说来就来啊，猝不及防！
宁漪比较傻眼。
主要是因为时间线不对。
她很喜欢猴子的，没有人不喜欢吧？
以前看过资料，他出世不是得再过个一两百年吗？是汉朝吧？现在可还是东周战国呢……
“那种祸头子的脾气，也不是你的喜好啊。你不怕它给你惹事啊？”
这是宁漪最疑惑的。
白虎的脾气，最怕麻烦了。他老巢在东海，他自己不怕，不得为后代子孙想想？
“怕呀。”
哎哟，白虎说的那个理所当然。
然后美滋滋的跟宁漪显摆他多聪明，“那我不是想着，他这出身根脚儿，在如今来说，要不发生点儿啥事，都对不起他这出身嘛。哪吒那时候我错了，一直引为憾事，这回说啥不能错过了。
我看他那个样子，怕不是个安份的主儿。再一个，医不扣门，道不轻传。上赶子上门去教，多掉价儿啊。
我这不是小小的用了一点法术。造了一个幻境，在幻境里教的嘛。
而且我还引去了身份，随便编了一个，他真惹了事，谁也找不到我身上来……”
看他多精明。
宁漪都无语了，还找不到他身上呢？“你教他啥了？”
“也没啥，就七十二变，再加一个筋斗云。和一点儿细微的拳脚功夫罢了。”
听听，听听。
筋斗云算是相对普通一点，会这个法术的不是一个两个。
“那七十二变，三界众生，除了杨戬，还谁会？”
宁漪这一问，白虎就有点儿傻眼，“变化之术，谁都会……”
“我说的是七十二变。”
三变五变的，那是谁都会。猪八戒还会三十六变呢。
白虎想了半天，还真没发现有别人会。想了想，道：“那还不兴有隐世高人了吗？比如通天教主，他什么不会？对吧？能教七十二变的多着呢。”
“嗯，你那意思，我，或者林栖大神也能教，是吧？”
白虎又摇头，“尊上放心，谁也不能往您这儿想。我化名化的是菩提祖师，怎么听那名字都跟西方教脱不开关系。而且我报的地址也是西牛贺洲，离我所在的东胜神洲远着呢。
那如来刚刚把燃灯顶下去，当上现世佛祖，后面还有未来佛弥勒随时盯着他等上位。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稳固地位。
谁不知道他想要带着佛教东进，抢道家地盘的心思呀。
所以，石猴再怎么惹事，搁谁都得往他身上想才对。
干我什么事。”
宁漪内心万马奔腾，并且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都要被他说服了。
再怎以震惊吧，既定的事实，她还能说啥？
白虎这回来，接白康回去的目的，也是要让孩子出门去历练历练。
似乎突然来了一种下凡的风气，一个两个的，都很热衷下凡了。
宁漪很无耐，“都走，都走，谁想去就去吧。我可先说好，你们出去，自己长点儿心眼，别把小命玩没了。要是普通的死一死，魂归地府，还有得救。要是惹了直接魂飞魄散的那种祸，可别怪我不管你们呀。”
话是这么说，一个个的，都想去看热闹，连梅兰竹菊都跑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她与亭亭两个的时候，宁漪就生出了一种留守老人的感觉。
“亭亭，要不，咱俩也找个去处？”
亭亭看看刚建成没多久的大院子，“这不是去处吗？”
宁漪摇头，“这不算。偷偷告诉你，要有大戏上演了，咱们看热闹去呀？”
亭亭又想了想已经下凡有一段时间的胡小妹，“你不等等胡小妹的结果吗？”
那有什么可等的？
结果在那明显着呢。
胡小妹要是心态差一点，搞不好，再回来的时候，不疯也得自闭。
“不等了。她回来，自有去处。或是回青丘，或是去找我，随她意呗。”
“那你想去哪？”
宁漪想去的地方那可就多了，花果山啊，长安城啊，八十一难的取经路啊，灵山啊，都想看看。
可一想自己个儿这个身份，又不能像别人那样转世投胎瞎掺和，到哪都不是很方便。
“要不，咱们去北俱庐洲吧？”
那里跟猴儿，跟取经路都没什么关系。
但是北方，是她上辈子的故乡，亲切。
反正对于他们这样的，在哪里，都不耽误看戏。
亭亭不理解，那兹俱庐洲与如今的洛邑城有什么分别。
他只是习惯了跟着宁漪走。
“那就去吧。”
“等一下……”
久未露面的小红突然出声。
咋滴了呢？
“我也要去。”
啊？“去呀。我肯定随身带着混沌珠呀。”
小红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要出来跟你们一道去北俱庐洲。你们不知道，风恒在那边儿经营许久，还算有些势力，我去探个亲。”
……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