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萧仁将折扇一收，放在手心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暗示什么。
“今夜柳家小姐恐怕受到了惊吓，为表歉意，我会让犬子明早亲自登门道歉，并加以补偿。”
范荣心领神会。
“如此甚好。”
萧仁满意地笑了笑，一转身，便消失了。
“来人，将这两具尸体处理一下。”
范荣松了口气，连忙叫人进来处理了杀手的尸体。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了，范剑还在呼呼大睡，范荣不忍心叫醒他，决定明天早上再叫他起来，去柳家送礼道歉。
“爹，娘，你们可以出来了。”
菲萍一回到柳家，就去了地窖。
“雪儿没事吧？”
岳芳率先出了地窖，围着“柳雪”看了一圈。
“杀手是还没过来还是已经走了？”
柳辉出来后，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他们已经挂了。”
菲萍随口回答。
“挂了？”
柳辉和岳芳都是一愣。
“就是死了的意思，他们本来是想把我绑去范家，结果半路碰到了一个‘侠义之士’，被他杀了。”
为了避免暴露她认识萧仁的事，菲萍对萧仁的身份进行了美化。
“什么侠义之士？他没有误伤到你吧？”
岳芳更担心了，又围着“柳雪”看了一圈。
“他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侠客，把我救下来之后就走了。”
菲萍坚决不说萧仁的名字。
萧仁才不是什么真好人，她才不想让他们对这种伪君子感恩戴德。
“雪儿没事就好，既然恩人不愿意透露姓名，那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们只要默默感谢他就好了。”
柳辉不疑有他。
“对，只要雪儿没事就好。”
看着毫发无损、面带笑容的“柳雪”，岳芳也放心了。
翌日。
不到早膳时间，范家大院传出了范剑哭天抢地般的哀嚎：
“不要！我不要去！我会死的！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范剑像泼皮一样赖在地上，坚决不起来。
“爹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范荣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重新解释了一遍：“柳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叫萧仁的高手当靠山，他不仅知道你大哥和二哥都在真武宗，还跟真武宗的圣女关系匪浅，对我们范家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肯定也知道当初是你看上了柳雪，才会跟柳家起冲突，若是不让你去道歉赔礼，会显得诚意不足。”
“他这会说不定就在柳家等着你过去，准备看你的表现，若你连过去道歉都做不到，可能就要对我们范家下手了。”
“你会陪着我去吗？”
范剑红着眼睛，吸着鼻子道。
“爹得留在家里，不能去。”
他跟范剑至少得留一个人在家，不能都跑去柳家。
“不过爹可以让王五陪你去，东西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让下人把东西带过去，然后态度诚恳地道个歉就行了。”
范荣把范剑拉了起来，轻轻地拍去了他身上的灰，慈爱地道。
“可是……”
范剑到现在都记得“柳雪”带给他的刻骨铭心的痛，根本不敢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她。
“没事的，就算你真的又被打了，爹也会想办法帮你治好，不会让你有事的。”
范荣将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得仿佛是在哄小孩。
“嗯。”
范剑终于安心了不少，吃完早饭就跟着王五出去了。
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个抬箱子的下人，每个箱子都包装得像是彩礼，看见的路人还以为是范剑要去哪家送聘礼。
他们不敢随便议论，直到范剑的队伍走远了，才三三两两地讨论了起来。
范剑对此浑然不觉，小道消息却是不胫而走，范剑还没走到柳家，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外出买菜的岳芳的耳朵里。
岳芳连忙跑了回去，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柳辉。
柳辉有些意外，因为范剑带的“聘礼”是娶妻的规格。
“就算他是想要娶雪儿当正妻，我也绝不答应。”
岳芳没有忘记她之前的推测，范剑跟范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柳雪要是嫁给了范剑，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
菲萍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说她。
“没什么。”
岳芳和柳辉齐齐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哦。”
菲萍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多问，因为她只是想告诉他们范剑来了。
“有人在家吗？”
见柳家的大门是关着的，范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少爷，您应该先敲门。”
王五在一旁纠正他的礼仪。
“敲不敲有区别吗？”
范剑很想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敲了敲门，尽可能礼貌地道：
“我是范剑，是来赔礼道歉的，请问有人在家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耳力强于常人的修武者听到。
柳辉和岳芳都听到了，但他们不想给他开门。
“雪儿！”
菲萍正想过去开门，便被两人一起喊住了。
“怎么了吗？”
菲萍顿感纳闷。
范剑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吗？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有点慌呢？
“没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又齐齐摇了摇头。
毕竟范剑没说自己是来提亲的，他们说出来不合适。
“那我去开门了？”
菲萍用的是疑问语气。
“去吧，我们一起去。”
两人尬笑着，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地护在“柳雪”身后，跟她一起走了过去。
……
看到身形高挑、花容月貌的“柳雪”时，范剑忍不住心神荡漾了片刻，但一想起她的拳打脚踢和魔鬼般的阴森笑容，他的双腿就软了。
“噗通”一声，范剑猛地跪到了地上，声如洪钟地道：“对不起，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见色起意，不该仗势欺人，求柳姑娘原谅！”
他喊得很大声，像是生怕“柳雪”听不清。
“原来真的只是来道歉的吗？”
岳芳和柳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诚意。”
菲萍已经看到了他带来的六个箱子，有些好奇里面放的到底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