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回响在院子里，柳穗心中恻然。
“其实……还有个法子，也许能够救你孙子。”
那就是剖腹产。
剖腹产在现代是一种很常见的生产方式，甚至还有些医院拥有水中分娩等先进分娩方式，但是对于古人来说，这显然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老妇人眼睛都亮了，冲过来试图抱着柳穗的大腿，被梁承嗣拉开。
她不顾拉扯，眼睛只盯着柳穗。
“柳大夫，你是好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一家人的命都是你的！”
梁承嗣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刻上前，想要将老妇人给拉走。
柳穗微微皱眉，让他们停下。
“我并没有把握。”她试图用这些人能够接受的语言去解释什么是剖腹产。
“孩子还活着，大人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可以剖开孕妇的肚子，将小孩子取出来。”
话音落下，满院安静。
就连刚刚还在大声哀求的老妇人都愣住了。
生生将人的肚子剖开。
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院子里的侍卫们看向江听晚的目光已经变了。
能说出将一个孕妇的肚子剖开，生取孩子这种话的女人，绝非善类。
柳穗自知说出这句话必定要承受质疑和害怕。
故人尤为在意全尸，活着的时候就算是剪了头发都视为大不敬，现如今她要将孕妇的尸体剖开，这个事情如果传出去，她必定会被许多人谩骂。
但是她刚才清楚地看见孩子在孕妇的肚子里撑出的弧度。
她还活着。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老妇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如今孕妇已死，孩子还活着，要不要救，取决于你。”
像是被柳穗的话打动，老妇人干脆利落的点头，喊道：“柳大夫，救我孙子！我儿媳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这样的！”
柳穗毫不意外她的回答。
她正欲往孕妇的方向走，旁边伸出一只大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是梁承嗣。
他眉宇紧皱，目光紧盯着柳穗。
“你且过来。”
他将柳穗拽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剖腹取子此事若是传开，必定会有人效仿，到时候天下百姓埋怨谩骂都只会是你。”
这天下多的是难产而死的产妇，大多是都是一尸两命，大人小孩都没了。
如果被人知道开腹取子，很多人都不会等产妇死亡，会直接剖腹。
到时候，女子会更加艰难。
柳穗心头一惊，浑身毛骨悚然。
如果开腹这件事传开，女性在生产的时候死亡几率会大大增加。
也许不是死在生产这件事上，而是死在家人手中。
她回头看了一眼充满期待的老夫人，又看了看孕妇鼓鼓的肚子。
“……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这个孩子肯定会死的。”
梁承嗣语气冰冷：“总要做些取舍。”
柳穗咬了咬唇，忽而看向他。
“可我偏两者都要！”
她转身朝着老妇人走过去。
“我若救了你孙子，你和你的家人日后都需守口如瓶，为我效力。”
将这家人放在眼皮底下，自然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而院子里的侍卫都是梁承嗣的心腹，自然会听命保持沉默。
老妇人二话不说，跪地对着柳穗磕了几个响头。
柳穗目光落在孕妇身上，吩咐侍卫将她抬到院中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