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寒冽的空气凝固,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心脏的泵动莫名加速,窒息般的悲哀瞬间笼罩了我。
凉意的手掌覆住我的眼睛,魈嗓音低沉:“我们换个地方。”
我胸口怦怦的。
但下一间屋子里仍然有石像,不同年纪、不同样貌、不同动作的女性石像静静地立在每一间空屋里。
诡异的石像,魔神的诅咒,女性不得入内……把这些信息串在一块,这里的魔神大概有仇女情结吧。
“我们离开这个镇子。”魈下了决定。
“可是外面那么冷……”
沙沙、嘶嘶……
我和魈闻声同时侧头,看向传出迟缓摩擦音的屋檐阴影。
两只血红的眼睛伴着细长蜷缩的蛇信,一条黑红的小蛇慢慢爬出来,朝我们发出威胁的低声。
魈一把把它捏起来:“冬季怎会有蛇?”
被制住七寸的小蛇疯狂地翻滚挣扎,魈神色不耐,手指用力直接掐成了两段。
我蓦地想起他还是小鸽鸽的时候吞过一条蛇,忙不迭地拉过半截蛇尾巴:“生吃有寄生虫!至少先让我给它煮个汤!”
蛇尾巴在我手里痉挛,魈侧目看我,欲言又止。
“你们!你们竟然把它杀了!”背后一声惊叫,我回头,一个大叔惊悚后退跌倒在雪地。
“大叔,你们这里不太对劲哦,”我两根指头夹着那根尾巴,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晃来晃去,“又是蛇又是石像的,你们的魔神该不会是个每根头发都是蛇的美女吧?”
“啊!不要靠近我!啊!”
大叔手脚并用往后爬,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我惊叹。
看着人高马大的,心理这么脆弱的吗?
“那条蛇是你们杀的?”
我抬头,一个清秀活泼的小姑娘扒在前面房屋的门上,眼睛亮亮的。
“你是……”
“我叫阿心,”她笑起来,答得很快,指地上,“地上那个是我爹。”
“呃……”
大叔刚出门就撞上杀蛇现场,运气属实不好。
魈把阿心爹扛进了屋。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阿心给大叔掐了好几下人中也没见醒,索性撒手跟我们聊天,“爹胆子小,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我:“姑娘,对吓人凶手道歉真的好吗?”
“主要是他自己身体不好,”阿心苦笑着捋了捋头发,“我早就劝过爹,荆棘球那么大,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挖穿的,可他就是不听,天天紧着上工,这才累垮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挖那个球啊?”我好奇心又上来了。
阿心神色微黯:“说来话长……”
大概半年前,名为荆之魔神的存在突然发狂,放弃了护佑子民的天职,先后杀死爱人与与近臣,用层层荆棘自我封印。紧接着城镇中降下蛇与石化的诅咒,有人选择拖家带口逃离这里,自然也有人想唤醒魔神,祈求收回诅咒。
“杜婆婆说诅咒是因为魔神大人仇视女性降下的,必须把他找出来彻底消灭,我不相信,”阿心忿忿,“他明明是个温柔的魔神,如果没有他的庇佑,我们哪能在战争中建起这座城镇?说到底那件事没有见证者,杜婆婆的说法也只是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