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听闻陶大勇已经认罪，匆匆赶到审讯室。
他坐在陶大勇对面，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是你杀了丁墨云？”
“是的，一切都不关美娟的事。”
陶大勇急切的说道。
“是我做的，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为什么要杀死丁墨云？”
“丁墨云害死了美娟的儿子，她该死。”
陶大勇说道。
“唐美娟的儿子，是意外死亡，并不是丁墨云害死的。”
黄维说道。
陶大勇没说话。
“那你是在哪里杀死丁墨云的？”
黄维又继续问道。
“在.......在郊外.......”
陶大勇有些迟疑的说道。
“郊外哪里？”
黄维耐着性子问。
“我忘了。”
“你杀了人，会忘了杀害她的地点？”
“我真的忘了，那天我喝了酒壮胆......我记不清细节了。”
“你为什么要碎尸？”
“我害怕丁墨云的身份被警方知道，会查到我身上。”
“那......那个石膏像呢？”
黄维突然问道。
“什么石膏像？”
陶大勇一脸茫然。
黄维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他并不是装傻。
“那丁墨云的头，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装袋子里扔了。”
“你不怕警方找到，确认死者身份？”
“.......”
陶大勇无言以对。
半响，他才又开口说道：“总之，人是我杀的，与美娟无关。”
黄维吐了一口气。
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想替唐美娟顶罪。
黄维起身离开。
方达跟着追了出来。
“黄队——”
“陶大勇并不是凶手。”
黄维说道。
方达此刻也已经看出来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但唐美娟一定是凶手，陶大勇不过想替她顶罪。”
黄维道：“唐美娟是不是凶手，还得找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那座石膏像，就是最佳的证据。”
黄维没说话。
高一凡此刻带着宋子文回到警局。
他将情况向黄维做了汇报。
黄维听后，精神一振。
“确定是人血？”
高一凡点点头。
“那得叫陆法医去看看，确定一下血迹是不是丁墨云的。”
高一凡点点头。
不过，现在紧要的，是审问宋子文。
宋子文坐在审讯室里，他一脸淡然。
高一凡坐在他的对面，开口问道：
“宋子文，是不是你杀了丁墨云？”
宋子文看了高一凡一眼，并未说话。
“或者，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画作中，会有人血？”
高一凡问道。
宋子文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这还是墨云发现的。”
他说道。
“发现？”
高一凡有些不解。
“发现什么？”
“发现，将人血混合在颜料中，能使颜色更加明艳。”
宋子文说到此事，竟有一丝兴奋。
“那是一种平常人调制不出的颜色。”
他看着高一凡：“你知道吗，对于绘画而言——”
高一凡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宋子文，现在要你交代，你是不是杀了丁墨云？”
宋子文被高一凡泼了一盆冷水。
他十分扫兴。
他叹了一口气。
“是，是我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破坏了我和美娟的感情。”
“你说什么？”
高一凡皱起眉头。
丁墨云介入宋子文和唐美娟的婚姻之中，这是事实。
但是，没有宋子文的出轨，丁墨云一个人也做不到啊。
宋子文凭什么责怪丁墨云呢？
高一凡望着宋子文。
苏晴早说过，她这个师兄，十分文艺，游离在道德人情之外。
看来，他不是文艺。
他的思维，的确异于常人。
“你的意思是，你和丁墨云的婚外情，都是她主动造成的。”
“也不是。”
宋子文淡淡说道。
“我当然也有回应，不然我们无法在一起。”
高一凡看着他，静候他的进一步解释。
宋子文微微叹息：“我的意思是，后来我选择了美娟，但丁墨云却不愿放手。”
“就因为她不愿放手，你就杀了她？”
高一凡皱起眉头。
“也不是。”
宋子文又说道。
高一凡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宋子文却又沉默下来。
半响，他才再度开口。
“因为美娟。”
高一凡表示不能理解。
“这与唐美娟又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挽回美娟。”
宋子文说道。
他对高一凡解释道：“你也知道，美娟因为丁墨云要离开我，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丁墨云，才能重新挽回她的心。”
高一凡背脊发凉。
宋子文竟然是这样想的。
“是唐美娟告诉你，你杀了丁墨云，她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吗？”
他又问道。
“不是——”
宋子文立刻说道。
“美娟什么都没有说。”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
“但是凭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我能为她做出这样的事，她一定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他十分笃定。
高一凡没再说话。
审讯室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半响，高一凡再度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杀死她的？”
警方在宋子文家中，并未发现血迹和打斗痕迹。
宋子文沉默片刻。
“儿子死了以后，美娟精神十分脆弱，整日休息不好。所以，找医生开了一些镇定剂。”
宋子文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天，丁墨云又到家中来纠缠，我觉得厌烦，所以在给她的茶里，放了一些。”
丁墨云喝过之后，觉得头昏，便去卧室休息。
高一凡立刻想起苏晴所言。
所以，当时苏晴看见的丁墨云，确实是陷入昏迷之中，而不是熟睡。
宋子文道：“我也认真思考过，要不要杀了她。”
最后，他还是决定，杀了丁墨云。
如他所言，只有这样，唐美娟才会回到他的身边。
“我在卫生间里铺上了塑料薄膜，这样血迹就不会留在地上。”
丁墨云已经陷入昏迷。
她并没有什么反抗，就死在了宋子文的刀下。
接着，宋子文将她肢解。
头颅，是很难被处理掉的。
并且，头颅能让警方很快查出丁墨云的身份，从而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宋子文想了很久，想起唐美娟一直说要给苏晴一座石膏像。
所以，他将丁墨云的头颅用石膏掩盖，制作成一座石膏像，寄给了苏晴。
“你也会制作石膏像？”
高一凡问道。
宋子文看着高一凡：“和美娟在一起这么久了，一座石膏像难不倒我。”
他十分淡定。
高一凡心下骇然。
丁墨云恐怕做梦都想不到。
她最后被害，竟然是宋子文为了向发妻表明忏悔之心。
她为这段婚外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