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枕园。
叶枕眠白天补觉，从早上睡到下午饭点，才自然醒。
她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正好接到叶慕思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叶慕思欢快的语调传来，“姐姐也太厉害了，每一步都算无遗漏呢。”
听她这个语气，叶枕眠已经猜到竞标会的结果，淡定的喝完半杯水。
“姐，你故意把关于合作的未来展望图留空白，是猜到薄子离一定会因此投给bo？”
叶慕思几分钟前刚问过薄子离，薄子离就是这样回答的。
他很看好bo给展望图留白的小举动。
叶枕眠红唇勾了勾，是成熟稳重的酥音：“按正常思路来说，这是给薄氏面子，未来的合作如何，那块留白可以由薄氏来决定。”
别人或许不懂，但薄子离一向高傲，他不觉得bo将来有压过薄氏翻身做主的能力，所以一定是给薄氏提供便利。
叶慕思听出她话里还有另一种思路，“那姐姐的真实想法呢？”
“留给我自己填，能不能合作那么久还不一定，我的方案，我说了算。”
叶慕思憋笑，“姐你真是太牛了，竟然每一步都把薄氏算准了。”
叶枕眠失笑摇头，“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碰运气懵的。”
“啊？赌上整个bo的生死存亡，姐你居然没把握？就不怕真把bo输掉？”
“怕什么，没了bo，还能再创立个ao、eo、fo，大不了从头再来三年。”
叶慕思：“……”
*
接连几天，整个bo都在草拟方案合同，准备跟薄氏正式签订合作关系。
薄氏财团大楼。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薄五满脸严肃的走进来，站定到薄子离办公桌对面。
“爷，bo的底细根本查不到，公开的职位里只有叶家七小姐是副总裁，背后的boss藏得太深，没有透露过任何资料。”
他将手中文件递到薄子离的办公桌上，“外界普遍猜测bo的幕后老板是叶家商爷，或者那位从未公开露面的六小姐，这是我能查到关于那位六小姐的资料，请您过目。”
薄子离仔细查阅一遍，发现资料非常单薄。
仅仅一句跟叶慕思是双胞胎姐妹。
叶家公开的信息网中说过，这位六小姐此前一直出国留学，是三年前才回国发展。
新闻媒体上没有她只言片语，照片甚至她的名字都是个谜。
资料剩下的都是一些坊间小传闻，说这位六小姐是个蛇蝎病娇美人，是因为在国外遭遇过非人折磨，所以性格大变。
回国三年里，她在帝都除了不露面，行事张狂激妄，堪称横着走。
前前年把某家小少爷踹得断子绝孙。
前年逼对家出轨的某总裁浴缸割腕。
去年飙车连撞一条街，一排造孽的车，全被她怼河里去。
偏偏叶家全都宠着她，不仅不让她收敛，还专门为她单独聘请了一支精英法律顾问。
比叶氏财团的法律团队，规模大两倍，黑的能说成白，死人能说成活。
一条条传闻夸张又离谱，不知真假，不可全信。
但薄子离看着关于这位六小姐的文件资料，眉心微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除了这件事，此前离苑遭遇盗窃的案子，薄家侦探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薄五又递了一份文件给薄子离。
“他们怀疑之前拆离苑的人跟叶家小姐脱不了关系，这是证据资料。”
其中有一份是车行记录，叶慕思于离苑被拆第二天早上，让人将一辆限量版顶级豪车送去车行维修，破损部位是车头。
那辆车于离苑被拆当晚，在雨夜超速狂飙，还在五公里外的大桥路口，与另外一辆小车发生追尾事故。
事发当时的所有路拍监控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薄家侦探无孔不入，最终找到事发当时的另一辆小车车主。
威逼利诱之下，小车车主几乎将事情经过全交代了。
薄五：“毕竟叶家七小姐买断了车牌照，车主记不清号码，他的话能作为参考，是存疑的。”
薄子离将手中资料来回看了几遍，冷然嗤笑一声，点烟，压抑火气般深吸一口。
“你觉得拆离苑的人，会是叶慕思，还是那位神秘的叶家六小姐？”
薄五惶恐摇头，“我可不敢猜，一切都看爷的决断。”
办公室气氛低沉。
徐月白突然敲门汇报，“爷，慕思小姐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薄子离眼睫未抬，“让她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薄五识趣的鞠躬出去，顺便跟叶慕思友好的打过招呼。
叶慕思浑然未觉气氛不对，将两份修订好的合同递给薄子离。
“小薄总看看对合作条款满不满意，有没有需要添加的事项。”
薄子离接了，却没看。
幽深的琥珀眸子将叶慕思审视一圈，神色意味不明。
“合同的事不急，你先看看这个。”
他将关于车行和小车车主口供的证据文件递过去，不动声色地微挑俊眉，继续抽烟。
叶慕思展开文件，看清上面的内容，她脸色渐渐凝住，转瞬变得严肃。
“小薄总什么意思？你在调查我？”
“手下人在查离苑失窃案，只是碰巧查到，慕思小姐不觉得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
叶慕思好一阵失语。
没想到二哥把那晚的事情销毁得明明很干净，却还是被薄家人找到蛛丝马迹。
薄子离洞悉着她的表情，犀利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叶慕思被他盯得有点慌，掐了掐掌心，才勉强恢复镇定。
“我飙车，我追尾，这是我的事，跟你家被偷有什么关系。”
薄子离冷笑：“那座大桥离你当时居住的酒店甚远，离我家却近。”
“我家大门被撞坏，你豪车车头正好就破损，都在同一天晚上。”
“离苑安保说遭遇几个疑似保镖的魁梧男人电击，我记得你身边那几个保镖就挺不错。”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烟雾缓缓升腾，使他的神色变得隐晦难猜。
他好像一点都不急，沉默的等着叶慕思给说法。
叶慕思被他的连环发问，压迫得无言以对。
证据面前，一味否认是没用的。
薄家侦探本事不小，再深查下去，随时都有可能查到姐姐头上，她不能耽误姐姐的计划。
思及此，她轻吐一口浊气，坐到他对面的办公椅上，稳了稳心神才说：
“离苑的事，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