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进去了，你感觉怎么样？咒骸有哪里需要进行调整的吗？”
听到耳边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
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借尸还魂’的感觉吧，我抬起僵硬的手臂，试着操控着手指在半空的握拳又放开。
夜蛾正道就在我旁边静静等待着，咒骸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为了能契合我的灵魂他研究了近乎有一年多才做出来这么一个。
“感觉有点奇怪。”我老实的回答道，借着手臂的力量撑起这个新的身体：“我可能需要适应下，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会和你说的。”
夜蛾正道张了张嘴。
他坐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我：“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些条件，就一定要跟五条悟进入高专吗？”
作为学校的老师，夜蛾正道自然也清楚眼前这个特级咒灵为了进入学校而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只是他不理解。
如果对方是人的话他或许还能理解，但对方是咒灵，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觉得不可能，所以思来想去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难道说你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床上的身体动了下，僵硬的扭着脖子：“并没有那种东西，我要来高专只是因为和他们约定好了而已。”
这局咒骸的外貌就是按照鬼凛原本的模样制造的，只是咒骸上并没有非人的鬼角，白皙的脸上也没有那刺目的缝合线，她的手指也是普通人那般圆润干净——那双异瞳也完美的保留了下来。
“约定？”
“那三个孩子想要我陪着他们，五条家的家主也是这样想的。”
我光着脚从床上下来，灰色的长发微卷慵懒的垂在胸前，我有点好奇地捏起一缕头发摸了摸：“没什么，不过就是陪他们上完学就结束了。”
也就几年的事情，时间对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等约定结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
“……这些他们知道吗？”
“还没和他们说。”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给你一个忠告，咒术师都是脑子不太好的人，如果你要悄然无声的离开就不要被他们任何一个人找到。”
我歪了歪头，略微打量了下这位看起来年龄很大的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幅模样总有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是很久以前认识某个和他很相似的人一样，或许正是因为怀着这样的感情我才会认真地听取夜蛾正道的建议：“好的，我知道了。”
本来我也不打算不告而别。
这三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离开的时候肯定是要好好告别的。
我穿上夜蛾正道提供的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咒骸的感觉有些沉闷，但姑且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守在外面的女生见到我眼睛一亮，开心又好奇的围着我转了圈。
“怎么了？”
家入硝子笑着摇头，像个拿到糖果的小孩般开心地说：“只是觉得这样的鬼凛也很好看。”
“……”
“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可以。”
我张开手臂任由女生缩进我的怀里，以前我们也经常拥抱，但那时的我是咒灵并不存在人类的体温。当适应咒骸的我还没触发自己的术式，所以理所当然的和硝子贴在了一起。
“鬼凛，你的术式呢？”
“嗯，等会才会适应这个咒骸。”
有形之物终有一死。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会重归于自然。
我抚摸着女生柔软的短发，视线不禁望向了走廊窗户外阴沉沉的天空。但愿，我当时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