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瘫坐在地上，吴所畏递手给他，也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吴所畏看着他的模样，“在幻境里面，不是过的很完美吗？”
“不知道你的完美是什么样子，但我的完美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段辰踉跄着站起，“总之，那是我绝对不想提起的噩梦。”
“看起来人类对于美好和噩梦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吴所畏冷冰冰的总结，只能换段辰的一记白眼。
他知道吴所畏是神，让这种维度的生物来理解三维世界的爱恨情仇，对吴所畏来说，实在困难。
段辰看着第三层的布置，跟刚刚两层血糊糊的主题装修完全不同。
这里只有少量的血迹，还有一颗心脏。
“为什么这里感觉有些不一样？”
“大概因为这个使徒是个女人，爱干净？”吴所畏看着四周，指着一个方向，“一会从那个地方上去的话，应该可以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看着那个幽暗的地方，段辰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拉住了正准备前往的吴所畏，“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等一会……”
“为什么？”
“我已经连续两次中了那个女人的幻术，如果上去的话，再中了第三次怎么办，我们来可是要破坏虚空之域，而不是在这个地方待着等死。”段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个女人的术法，简直是他打过那么多邪神的狗腿子里面最讨厌的一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也不知道什么代表中招了，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和智力，或者说吴所畏的外挂来确定。
他可不想再打这种没准备的仗。
吴所畏拍着他的肩头，“你要知道，幻术里面也是有等级的，那种一眼就被人找到破绽的东西最低级，而越是高级的幻术，越想把它变成一个真实的世界，那最好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记忆，来构件构建这个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经历过的东西，基本都是这个司徒颖的记忆？”段辰问完了之后，再回想自己的经历，从最开始的那个四五十年代风情的无头舞会，还有近乎真实的完美生活，如果照这样推理的话……
“这个女人活了很久，然后有个喜欢的男人？”段辰下意识的说着：“这样的话太老套了。”
吴所畏耸耸肩膀，他往前走着。
段辰本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忽然停下，“等等，如果镜花的能力那么强，那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而不是她……”
吴所畏直接扭头看着他，“那需不需要我给你算一算，这一路走来，我给你开过多少次的挂，按照今天这个收费标准，和苏城的平均工资，你该还多少年，才能把这一笔帐完全还完。”
段辰想了想，“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好了。”
段辰再没有言语一声，然后走向了台阶。
而这一次，事情意外的顺利。
在法引的尽头，干净整洁的电梯，不断的运行着。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四周都是残肢血迹，这样平常而整洁的东西，简直就是异端。
段辰看着这个运行的东西，他不知道上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迟疑了一会才踏上了电梯。
吴所畏跟在了段辰的身后。
随着电梯的往上运行，商场里面的热闹就忽然的出现。
段辰跟着电梯，来到了最后这一层，刚刚踏上了地板，一个小孩子就撞上了他，猝不及防就跌坐在了瓷砖上。
“哇哇~呜呜~”孩子的声音就好像是救护车的警铃一样，不一会一个大婶就跑过来，赶忙把孩子抱起来。
“不哭不哭，我家宝宝最勇敢了。”满脸皱纹的女人，安慰完了孩子，撇了一眼段辰，“你这个大人怎么就不能看着一点，把我家孩子撞到，你赔钱？”
说完就牵着孩子的手，老腰一扭，提着臀就走了。
段辰连反驳都还没来得及，他指着那老人家远去的背影，“这个……也是幻觉？”
吴所畏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个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这是一个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百货公司，穿着旗袍的女人，孩子穿着西式的小西装，在整个楼里面东跑西颠的。
看起来就十分的快乐和开心。
可以说是陈腐当中，带着异常的欢快。
段辰摸着旁边的木质栏杆，温润的质地，还有深沉的颜色，以及差不多跟黄金一样灿烂的栏杆。
“先生，需要我带你在这里逛逛吗？”百货公司穿着制服的导购小姐，温和的站在段辰的面前。
“这里我来招待就好了。”
“好的司徒小姐。”
段辰目送着对方离开，然后看着司徒颖。
“这里是我的乐园。”此时她穿着红色长裙，侧梳着大波浪，看起来妩媚极了，她的身边还是那个司徒英智。
段辰看着那个孩子闪亮的眼睛，“这个该不会是你真的孩子吧。”
“谁知道呢。”司徒颖抚摸着对方的头，“这个是根据我的记忆制造出来的，应该是我悠长的岁月里面，某一个孩子吧。”
“悠长的岁月？”
司徒颖走在了前面，看着这些东西，抚摸着木质的栏杆，眼神里面充满了眷恋。
“给邪神当使徒，除了能在乐园里面享受，还有一些其他的实在的好处。”
“长生？”
“他会根据每个人的需要，来选择合适的好处。”司徒颖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嬉笑的孩子，“而我则是碰巧需要长生，他给了我而已。”
段辰看着这些装潢，“那也就是说，你的年纪足够是我的姥姥或者太姥姥？”
“或许吧。”司徒颖勾着自己儿子的小脸蛋，“好了，说回正事吧，你后面那个应该知道如何破坏法引才对，这么多跳动的心脏里面，总会有一个，是你们的目标。”
“你……不在乎？”
“注定会失败的行动，我会在乎？”
司徒颖说完之后，整个人从段辰的眼前消失。
段辰指着她消失的地方，对着吴所畏说：“这个婆娘是想让我们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到那个一动的法引阵眼？”
吴所畏再一次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