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魏朝堂。
灯红酒绿,铜雀楼。
一道略显年迈的身影,正啃食着一根人骨,从暗道口走出。
放眼望去,他穿着一身黑衣,面部围堵其中,唯有一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映现着光泽。
正是八荒龙楼,一楼荒主,仇半仙。
“太子对这事,就这么放心?”仇半仙边咀嚼人骨,边阴森森问道。
正于书房内盘膝而坐,静静运转《八荒功》调息和巩固自身修为的魏无鑫,仍旧闭着眼回应:“有什么不放心?我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废物,通天境巅峰的我,别说一个夏萱,就算十个夏萱也杀不死我。”
仇半仙那只绿眼传出些许颤动,偌大个书房忽然充斥一股低沉的压抑。
“太子,你知道老夫口中所指,并非是其。”
魏无鑫闻声睁眼,看向他:“仇荒主的话风,我当然知道,林石,道德门现任五师兄嘛。”
“可我不傻,一个现在我无法杀死的敌人,我为什么要白白去送死?!”
“除非仇荒主引我入龙楼,度半仙之境,也许那个时候我才能有一战之力。”
“嗤嗤嗤~”仇半仙手中人骨尽碎,笑声彻骨瘆人,眼中不悦,“太子就是太子,果然乃龙之天子,不像那八皇子,五大三粗无脑至极。”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来到魏无鑫眼前,低头俯视:“老夫我本以为在这大魏,最会伪装,最有野心的人非太子你莫属,却不料,那个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坐实身陨的林石,才是那最苟之人!”
“他可是我八荒龙楼一生之敌!”
“太子,你不会不懂吧?!”
声音落,书房四周刮起阵阵阴风,就连那阁楼上空,都似隐隐有黑云在骤变不息。
呵!
魏无鑫于心中冷笑,是啊,他林石是你八荒龙楼一生之敌,那你们龙楼这些年一直压在我大魏之上,又何尝不是我大魏的死敌?!
只要有你们在,就算我杀死父皇登基,这大魏的魏字背后,终究还是姓龙,这大魏的天,终究还是被你们压着。
你们之所以来助我恢复实力,难道不就是忌惮我父皇将大魏所有武者体内的三千杀气吸收后,你们龙楼为对付他可能会死掉几个荒主,然后会被与你们同在仙门之下的西沙国攻陷?!
此外,就是想让我手持大魏虎符,率领五十万铁骑覆灭魔门。
这样,你们便可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彻底铲除在这大魏境内的,对你们龙楼所有的威胁。
可笑!
原来魔破天当年,诚不欺我……
魏无鑫缓缓抬头,两眼凌厉,凝视其。
目光对视三秒,他当即变了脸色,恢复往日那嬉皮笑脸的泼赖形象。
“哈哈哈,仇半仙这不就见外了?他林石哪怕不是八荒龙楼死敌,他魔门难道就不是我大魏的死敌?”
“难道我大魏就不铲除魔门?!”
“所以本太子还是那句话,既然你们已经助我恢复了实力,那我必会杀魔破天报仇,也必会率大军踏灭那魔门!”
“可现在,不是时候。”
说着,魏无鑫直接从仇半仙身前淡然走过。
“您也看到了,我父皇现在突破通天,到了半仙境,我要现在攻魔门,必会暴露出虎符的下落,那他肯定会杀我!在此之前,我也曾问过您,是您说,再等等。”魏无鑫一字一句,厉声说着。
后者闻声,周身径相涌动的杀气,渐渐平复。
他前日确实说过此,但他却万没料到,魏焱胆敢在得知我会来为太子注灵一事后,公然突破通天。
这点,无异于魏焱在向我,在向我龙楼挑衅。
仿佛在他眼里,只要他将全大魏所有修炼《杀心经》的武者杀死,就算你们龙楼来多少仙人,他都不惧。
仇半仙阴沉道:“这点,确是老夫算遗漏,才导致现今这局。”
“对嘛。”魏无鑫松了口气,笑道:“对于林石,刚才仇荒主您也说了,这林石,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废物,而是一个能让道德门四大天王和三万血刺军都不敌的强者!所以他此刻什么实力,几斤几两,本太子都不知,您觉得,我该现在就拼命?!”
“为何不将计就计?”
仇半仙眼前一亮,“太子的意思是,借夏萱之手试探一下林石现在到底什么实力再做决定?”
“对。”魏无鑫厉声,“倘若我真不敌,那便只能仇荒主亲自动手了。”
说完,他背手看向天际。
看向那位于魏安国都不远处的,一座层峦叠嶂的宫阁——道德门。
此刻,刚坐上道德门门主之位不久的夏萱,正于由她自身灵气所铸就的竹林中,打开了一封密信。
“咕咕,咕咕咕~”圆球蹦蹦跳跳地来回绕着周身转。
“你是说,这个暂任大师兄的家伙,很……很啥?”夏萱还是第一次摸不清它的话意。
“咕咕咕!咕咕!咕!”圆球似乎是骂骂咧咧,极其暴躁地再次讲述自己这一来一回的送信感受。
“很……很狗?”夏萱皱眉,“是狗啊还是苟啊?你这傻球子,发音都一样。”
“算了,进屋右拐老地方,给你备好饭了,快去吃。”
“咕咕~~”
闻声,像一个小胖球一样的肥鸟圆球,当即欢喜雀跃地朝房间跑去。
几步一个大喘,几步一个踉跄,摔了几次后,它呆呆地回头瞅了瞅,发觉自己好像才走出半米。
咕咕咕!
气得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直接飞到屋内,不然光门前那个高台阶它自知可能都过不去。
“不是吧圆球,你这次送个信,咋累成这个样?”
“咋滴,半路又被哪个胭脂抹粉,花枝招展的雌鸟给勾引去了?”夏萱说着,释放灵气,助它飞入房间。
随后,她禁不住摇头,看向手中黑色竹筒。
这掂量着……也就往日那份重量,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直到夏萱往竹筒内注入灵气,她一个不及纤纤玉手直接脱离。
那被林石用灵气封禁在竹筒内的密信,终慢慢地展开。
打眼瞧去,就像往日那发出“嘀嘀嘀”的电报声,每嘀嘀一声,就是一份纸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密信重重地堆积成一沓。
直到最后一页纸落,夏萱看到,上面写有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