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对不住了。”
老者说完痛苦咳嗽两声，男孩连忙停止背书，抱着老者的背轻轻抚摸。
等到老者重新缓气过来，他叹息道：“我所剩时日不多，它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见谅。”
老者的口音不浓，至少顾梦溪和颜慕青听得清晰。
见老者似乎没恶意，顾梦溪问道：“不知老先生让我们过来是什么事？”
老者打量着她们光鲜的衣裳，微微羡慕，道：“能先说说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吗？”
顾梦溪犹豫着开口，身后衣角却被颜慕青拉了拉。
颜慕青上前半步：“老人家，我们来自大奉。”
大奉这个词，也是刚刚她和沈判交流得来的。
老者微微皱眉：“何以证明？”
眼前两个姑娘和他祖先的画像，画风完全不一样。
这让他心生警惕。
颜慕青上前两步，在地上将大奉玉玺画了下来，并提前解释道：“这是博物馆大奉的玉玺，大奉此前分裂过两次，后来重新建立了共和国，取消了女帝和国师职位。不过现在我们依旧是被称为大奉，属于大奉的继承人。”
这也是颜慕青临场发挥的。
不然直接画出玉玺，对方肯定怀疑警惕，毕竟玉玺可不是常人能看到的。
她干脆将大奉和现实位面结合，给出说辞。
毕竟一个王朝经历数百年，不变才是罕见事。
老者沉默半晌，问了问博物馆，以及共和国的事。
颜慕青直接用现代知识解释，她本就是教师，对这些再熟悉不过，而且擅长将事情解释的通俗易懂。
果然，老者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
他叹息一声：“想必先祖得知现在的世界如此和平，或许感到安慰吧。”
颜慕青心中摇头，现在的世界同样谈不上和平，但比起古代战争年代，确实相对和平。
老者确认了身份，多了一丝亲近。
毕竟都是同样血脉的人，属于大奉后裔。
他直言道：“你们能统御宠物是吗？”
这是他先祖代代传下来的知识。
他们先祖侥幸手中有图纸，并且有秀才在队伍，在不能离开守望之海后，将曾经的历史编辑成册，并编辑了简单的文字、算数传承。
这让他们不算富裕的部落，能够保留文明之火。
而他们先祖对于穿越的事，以及玩家的事也没有保留记录下来。
老者知道的东西很多，但传承下来多多少少遗失了少数事情。
颜慕青点头：“是的。”
她没选择隐瞒，从先前让人吩咐她们只带一只宠物就能看出来，他们是知道部分玩家常识的。
老者犹豫道：“你们能帮个忙吗？或者说，我们做个交易。”
颜慕青和顾梦溪侧目对视一眼。
顾梦溪作为半个直播攻略选手，接过话题：“能具体说说吗？”
老者看了眼她们身后，之前带队的侍卫长有些犹豫，但在老者的目光坚持下，带人稍微远离。
见其他人听不见后，老者才继续道：“我们可以先交易一些物品，我们能用的物品。放心，等价交换。”
顾梦溪点头。
这点她知道，玩家后裔不能召唤，不能直接使用图纸，但按照图纸打造的物品能用，并且一些植物种子他们也能种植。
交易不是问题，到了她这个层次，手上堆积的无用物品不少，能换取点东西反而是赚的。
见她答应，老者再度咳嗽一声，盯着她的眼睛：“第二件事，帮我孙子护法。”
护法？
顾梦溪错愕，顺道看了身后一眼。
颜慕青微微摇头，也不明白。
那孩子紧紧攥着老者的衣角，眼中流露出不舍。
老者握住孩子手腕，继续道：“其实对你们来说，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保密的价值。”
“你们天然能驯服怪物，无疑是最让我们羡慕的。”
“先祖生前曾经做过试验，我们这些后辈哪怕拥有他们的血脉也无法使用那些魂核晶体。想要获得怪物的支持，只能另寻他法。”
“他们事先找到有身孕的怪物，在它临盆之前杀死，拿走它的心脏作为信物。然后让后辈独自孵化怪物遗留下来的子嗣，信物的气息加上第一眼，能让新生的怪物和后辈之间建立信任。”
“但这种信任会随着新生怪物的成长，理智的增加，逐渐消退。”
“当年先辈们尝试过十组，但十年后有八人被曾经当做子女的怪物反噬。”
顾梦溪和颜慕青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老者说的轻描淡写，但这种事在当时显然是艰难的决定。
为了种族的延续，不得不拿自己的孩子去赌命，而且生存率如此之低。
老者继续道：“二十年后，另外一人也被反噬，只剩下小黑坚持跟着我们那个先辈。”
“但人的寿命不足以和怪物相提并论，先辈死之前，将小黑母亲的信物交给了他的子嗣，让小黑继续和他的后辈合作。”
“就这么一辈一辈的传承下来，但代价是小黑的耐心越发缺失，对我们的信任度逐渐衰减。”
“这六十年来，每次交接的时候，小黑都会陷入暴躁情绪.......”
“我现在已经到了可以交接的地步，将小黑信物传给我的孙子，但期间小黑必然会焦躁不安，你们若是能为我孙子护法，让他成功继承，我会支付你们额外的报酬。”
见顾梦溪有些担忧，老者继续道：“不用害怕，小黑虽然会躁动，但不会主动伤害岛上的人。但它体型太大，力量太大，难免间接牵连到我们，你们只需要在它暴躁的时候，重点守护好的孙子，如果你们能顺道保护一下其他人，那就再感激不过了。”
顾梦溪闻言有些心动，如果只是这样，以她的能力不难实现。
颜慕青在身后也直呼侥幸。
刚好碰到对方祖孙交接合作怪物的时刻，若不然对方可不一定有现在的“善意”。
老者一直注意着她们的神态，见她们微微心动，继续道：“至于护法的报酬.......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什么是‘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