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臣服在地面上，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底下，像是在朝拜一个帝王。
然而，这位帝王却是一个暴君。
血红的腥光闪过，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比之前更加的锋利。痛批铁骨的头狼，甚至连惨嚎都没有发出一声，就已经被罗熠撕成了两半。鲜血的味道散开，在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中，却显得丝毫的不起眼。
生前如何风光，如何强大，死后也不过如此而已。头狼，或者那些年轻的小狼，又能如何。落入这无数的尸体之中，谁又能分辨得出来谁是谁。
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不断颤抖的血狼们，罗熠的脸上只有冰冷而已。
金色的眼睛中，那份冷漠，对生命的漠视，没有丝毫的情感。
“到此为止了。”
人影飘然落下，站在罗熠的身后，同样金色的眼睛与罗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其中带着些许的震惊。尽管如此，却并没有影响她的行动，哪怕在罗熠身上逸散开来的无形的气场中，她却依旧视若无物，轻然自在。小脚踏在地面上，满是鲜血的世界中，仿佛多了一个精灵一般。她轻轻而过，仿佛只是一瞬，却好像很久，手臂缓缓的抱住罗熠的脖子，俏脸搭在肩膀上。
近在咫尺的面孔，如此的妖艳而且美丽。
处、子幽香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世界里，仍旧那么的清晰，迷人，哪怕是现在的罗熠都露出了一瞬间的沉醉。
下一秒，如同帝王一般的冷漠眼神看向一旁的娇颜，手指轻轻一动，一道血月一般的光华闪过，却陡然停滞在半空。他的手掌没有落下，两根葱白的手指点在他的手腕上，一股莫名的清凉顺着手腕的经脉没入体内，消散着他所有的戾气。
无形的气场缓缓消散。
血狼们失去了头领，像是老鼠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了。
“额”
喉咙滚动了一下，沙哑得不像人的声音从罗熠的嗓子里发出，身体的虚弱感让他几乎马上就要昏睡过去。
努力的睁开眼睛，天空的月亮仍旧那么的明亮，洒下一片迷蒙的光辉，像是给这个世界都笼罩了一层轻纱。迷蒙之下，那就在眼前的面孔似是冷漠，又像是温柔，或者出尘，带着说不清的味道。这是最后的一眼芳华，然后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
见到罗熠终于平静了下来，沐的眼神转向周围。
血腥的模样，让她微微皱眉。
她的本体是妖兽，妖兽性喜杀戮，残暴，但似乎沐并不是这样。对于周围的景象，她感到厌恶。然后手掌一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空气渐渐的恢复清新，尸体，鲜血，内脏，或者那些白森森的脑浆都消失不见。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遍地狼藉的伤痕还在诉说着那一场战斗的可怕。
风声静谧，隐隐有蝉鸣。
在这种寒冷的空气里，似乎连空气都蒙上了一层雾。蝉鸣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抱着已经昏倒的罗熠，找到了一块巨大的时候，跪坐在下面，将昏迷的罗熠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就这么直直的坐着，目光望着天空的景色。深蓝带着黑暗的世界里，明月依旧，繁星点缀，只可惜这里似乎看不到星河的模样。
“回忆吗”
微微眯起眼睛，沐的嘴角缓缓勾起一道温柔的笑容。
曾经的天空，就如今天一般，只是那个时候的星星似乎比现在更多。那种迷蒙着五彩斑斓的星河，曾经在下面仰望的时候，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的奇妙与美丽。
记忆的传承中，那些前辈们，似乎都很喜欢夜晚的星河。
但是，似乎在这块大陆上再也见不到星河的模样了
一夜的休息，已经足够让罗熠的身体恢复过来。
混沌决的运转，半妖的体质，他所拥有的恢复力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尽管身体还有些亏空虚弱，但似乎已经不影响行动。
睁开眼睛，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将自己轻轻的包裹在里面，头发下面传来的柔软触感犹如不真实的一般。鼻间萦绕的淡淡香味，更是令人神往，像极了曾经的味道。
“灵儿”
一刹那，那个容颜，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带着些许的雀斑，并不是那么美丽，却像是邻家女孩温柔善良的女孩的模样刺眼的阳光让罗熠忍不住遮了一下，透过指缝间，眼前正在酣睡的女孩，似乎并不是那个人。
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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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被罗熠的声音惊动了，沐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比起宝石更加的璀璨。
“你醒了。”
仍旧是那种平淡的声音，还有那种缓慢却又带着专属于她的节奏。
“额昨天，我怎么了”
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罗熠回过神来，尝试着动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影响身体的行动，但肌肉的无力与筋络的抽搐感让罗熠很清楚，这是完全脱力的后遗症。
需要一段时间来调养。
沐没有说话，尾巴轻轻摇了几下，毛茸茸的触感让罗熠打了个喷嚏。
“需要回去吗”
沐歪了歪脑袋，看向罗熠。
“应该不需要。”
仍旧躺在那柔软的双膝上，这种美妙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不舍得离开。但被沐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美丽的金色的眼睛，让罗熠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悻悻的坐起身来，运转混沌决消除体内残留的虚弱感。
尽管经脉还有些亏空，但混沌决毕竟不是寻常的功法。只是几个周天而已，就已经重新恢复了充盈的感觉，至少没有那种特别虚弱的难受感了。
“我昨天做了什么吗”
长长呼出一口气，罗熠这才发现了周围满是战斗的痕迹。
尤其是沐身后的那块巨石上，还残留着什么东西划过的痕迹。四道整齐的痕迹深深的刻在上面，没有丝毫的裂缝，像是什么无比锋利的武器造成的。
愣神了片刻，罗熠伸手挠了挠头发。
头皮上传来的触感让罗熠再一次愣住。
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锋利的指甲，如同兽爪一般。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自己的手指骨骼延伸出来的一般。身上的衣服被撕裂许多，一道道红色的纹路沿着胳膊，双腿，前胸后辈，一路蔓延到了脸上。虽然看不到，但罗熠知道自己的额头上，一定有着那个和九尾狐模样的沐一样的纹路。
“这是那个纹身”
“是妖纹。”
沐直直的看着罗熠，金色的眼睛中倒映出罗熠的模样。
“之前签下契约的时候出现过，你的身上，出现了妖纹，但很快就消失了。当时我也只是以为那是因为反馈的妖力在你的身上太过强盛才会出现，但是，昨天又出现了。”沐歪了歪脑袋，露出思索的模样。“很奇怪，妖纹是妖兽专属的力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出现。”
“我昨天做了什么那个痕迹，是我”
罗熠抬头看向巨石上的四道痕迹，用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完全温和。
嘴角抽了抽，罗熠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回想，仍旧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只是依稀的记得，最后一眼，自己似乎看到了谁
那个模样，像是她，又像她
抬头看向沐，罗熠才终于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她。
“你暴走了。”沐的声音依旧平缓，轻声开口。“是血狼群，然后你就暴走了。你杀了很多血狼，战斗了很久。当我以为你到了极限的时候，你的身上却出现了妖纹。”
“妖纹，到底是什么”
罗熠皱起眉头，这些并不重要。
“是妖族的证明。”沐抬头看着天空，缓缓道:“妖兽修炼，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拥有妖纹，就如我九尾狐一族，修炼万年，才能够拥有妖纹。妖纹的存在，就像是人类的提升实力的秘法一样，能够觉醒体内最强的力量。一旦开启妖纹，力量，气势，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一瞬间改变。就如你昨夜那般，开启了妖纹之后，妖气的强度大概在五十万灵力值左右；而且，气势也很强，强得有些奇怪后遗症只是力量短暂亏空而已。但是，历史上出现过很多的半妖，但却从来没有哪个半妖拥有妖纹，无论如何修炼，也不可能。你，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混沌策。”
对于沐中间的含糊，罗熠并没有太过在意。
自己的气势如何强，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妖纹的存在，或者说这个力量的存在，才是罗熠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又是混沌策它，到底是什么”
“不知。”
沐摇头，转身走向另一边。
刚走了几步，又半转过头，柔声道:“你就在这里休息，我去猎食，你力量亏空太多，需要一些补充。否则，只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