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沿着海岸往南走十三里路。
就会看到一个高三十多米的断崖。
而在断崖之上，坐落着一个不大的木屋！
木屋被海风摧残得已经不成模样，能看见十分多缝缝补补的痕迹。
“叮铃叮！”
在木屋的窗户上挂着一个银色的风铃，随着海风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老张累得有些气喘！
海边全是岩石，十多里路跟山路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妈！在家吗？”
老张拍打着房门，扯着嗓子吼道。
因为他的母亲在煤矿中工作的时候，有次离爆炸很近，耳朵被震得出血。
之后就处于半聋不聋的状态。
“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还没聋呢，自己进来！”
屋内响起了一个大嗓子。
老张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松弛杵着一个拐杖的老妪。
她拿着一个二十公分不到高的小凳子。
“你来干什么？我让你来了吗？”
“你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就是，老婆子我一个人在这里乐呵着呢！”
老妪对老张是丝毫不客气的说着，话语极其的犀利。
老张本来想说出来的目的，但是他一看见自己的母亲就哑口了。
话变成了！
“我这不是来给您送点吃的吗？”
说着他取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带了许多水果。
老妪用拐杖指了指一张小桌子。
“放上面吧！我去外面吹吹风！”
说着她搬着小凳子出去了，慢悠悠地走到断崖边上，将小凳子放着，然后独自个坐在那里。
已经有些浑浊泛灰的眼睛看向大海！
呼呼的海风吹打在她的身上，估计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么一坐就是大半天！
老张做好了饭菜。
“妈，天晚了，该吃饭了！”
老妪端着板凳回屋，然后用拐杖戳着老张说道：“谁让你动厨房的？吃完饭快点给我滚蛋！”
“我可受不了你那媳妇，到时候肯定又要在老婆子我耳边骂骂咧咧的！”
老张觍着脸。
“我这不是好久都没来看你了吗？这不有空，刚好和你一起住两天！”
“这老房子我好久都没来了，记得在林子那边还有个山洞呢，也不知道还在不！”
老妪说道。
“早就塌了，老婆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养大，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
一眼就被看穿，老张还是十分尴尬的。
他支支吾吾，但最后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不走！”
老妪直接摇头。
“你们要滚就给我快点滚蛋，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我李金枝是那种被人照顾的人吗？”
“当初你外公外婆死了，我也没去吃他们的百家饭，还不是我一个人过的？”
然后巴拉巴拉一大堆。
都是一些老张听得起耳茧子的话。
不过让孝顺的老张将母亲一个人放在这里，那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好说歹说，但是张金枝就是不走！
他干脆就住下了，思量着是不是真要将自己的母亲给绑着走！
时间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就听见有人敲门。
“老张老张！！”
老张睡眼惺忪的起来。
心中奇怪，一般没人会来这边啊，是谁在叫他！
一打开门，是邻居李华，他们这村子就两个姓，一个张一个李。
李华满脸的焦急。
“快回去吧，你媳妇闹腾了，你家孩子被鱼人抓走了！”
这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击在老张心头。
老张一个恍惚，身体踉跄一下。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这话还不是老张说的，是随后醒过来李金枝说的。
“我孙儿丢了？”
“陈希蓝那挨千刀的！”
李金枝一阵激动。
李华连忙解释：“是被鱼人抓走了，不是丢了！”
老张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李华说道：“我妈这边你稳着一点，我去，我去看看……”
他明显有些魂不守舍。
……
老张连跑带爬的回到村子！
老远就听到他妻子陈希蓝在那里哭啊喊的。
他连忙跑过去，抓着妻子的手问道：“谁，谁被鱼人抓走了？”
陈希蓝看到是他，拽着他哭喊道：“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我早就说昨天就走吧，你非要等，现在可好了……呜呜呜！”
被鱼人抓走的是他家老二，确定了消息之后老张脑袋一晕乎。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仿佛天空都要塌下来了！
他进屋，看着比昨天还新鲜一些的水渍从屋外一直延伸到屋内，上了二楼。
他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早知道就让妻子带着孩子先走了！
他自己一个人去劝母亲也好啊！
以前，以前鱼人都不是隔几天才会来的吗？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快？
整个村子的人都围了过来。
村长是一个五十多，体型微胖还算壮硕的老人，论辈分还算是老张的叔叔。
看着痛苦不堪的两人他张了张口。
“节哀吧，没办法！”
“孩子已经被鱼人拖进水里了，彻底没救了！”
这两年他们村子里已经丢了五个孩子了，一个都没有回来。
阴云一下笼罩在老张的心头。
“可恶的鱼人！”
他攥紧拳头。
“我一定会把二娃给救回来的，我这些天就不睡觉了，一直等着，那鱼人要是再来，我就抓住他！”
村长看着他摇摇头。
“没用的，前年大伙又不是没等过，连警员都等了半个月，根本抓不住那鱼人！”
其他人也是点头。
孩子被鱼人抓走就没救了，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共识。
话是这么说，但是老张怎么可能放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老张四十多岁人，豆大的泪花从眼眶中哗哗直流！
其他人看不下去了，纷纷离开。
村民还是淳朴的，这种热闹，不看也罢！
一下就只剩下了老张和陈希蓝以及他家孩子老大抱着哇哇直哭的老三在一旁抹眼泪。
老张走到自己妻子面前。
陈希蓝还想闹，但抬头去却看见老张面容狰狞憎恶像个恶鬼。
她一下也被吓住了！
“我对不起我家老二，你带着老大和老三走，我留下来必要杀死那该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