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出去一趟……”
宋辞语气里带了几分匆忙，还没等秦氏答应就跑了出去。
秦氏急忙从屋子里探出头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呼——”
宋辞站在练武场一处不见人烟的小门站着等着人来接她。
她看了一眼周围尤为显眼的哨塔此时却空无一人，就知晓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踪迹。
“宋姑娘，这是我家少爷交代让您套上的衣物，以便您在军营中走动。”负责接应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套仆从的衣服。
“嗯。”
宋辞应了声，换了衣裳跟着走了进去。
一路都是军营中的帐篷，想来是还没到训练的时辰，营帐里的兄弟们都聚在一块的，扯着嗓子在高呼着什么。
“小小小！！！”
“大大大！！！”
有人开怀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嫩得很，不和昨晚一样一把都没赢吗？！哈哈。”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宋辞闻言，觉得有趣，不免多看了几眼。
忽然便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移开眼，是晏舟的脸：“姐姐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入神？”
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回到营帐里，晏舟一直盯着宋辞的侧脸看。
“你不会去赌钱的对吧？”他再三确认道。
“我保证不会的，这些对我来说都太小儿科了。”宋辞道：“可以了吗？”
晏舟看着她如此说才稍稍松了口气。
宋辞而不知道晏舟是怎么回事，在自己耳边念叨了大半路了。
“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这军营里乱的很，鱼龙混杂的。”晏舟自顾自说个不停，“其实我本来也不想把你带到军营里头来的，可是除了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宋辞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晏舟讲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闻言突然蹙眉，打断了他正在说的话，“你这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和军营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难道我就不能做个威风凌凌的大将军吗？”晏舟反问道。
年少有为，少年英才，除了武功稍微差了点也着实挑不出什么错处。
“呃，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好吧，我确实不是来这里做大将军的。”晏舟耸了耸肩，坦白说到。
说到做将军，自己的兄长晏越泽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曾带领着百余人的队伍打下一处城池，是背后之人的得力干将，如今就是冲锋大将军了，声名赫赫受万人瞩目。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宋辞半分都没被他敷衍过去。
“自然是被委以重任。”
“做什么？”
“每日在这帐中行走，闲来没事逗逗鸟，或是浑水摸鱼和下头的人大作一团。”
宋辞：“……你可闭嘴吧。”
晏舟纵然有千好玩好，可是那气死人的是不是蹦出来的欠揍劲，实在是让人不能忍。更何况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要说之前上门提亲的没有三波也有四波了，可他愣是都把人拒之门外了，没有一个叫他多看上一眼的。至于自己？怎么可能。
半响才坐下来谈起了正事。
“眼下我被困在军营里头操练，母亲那边的线索也没有个着落，为了怕你担心才把你喊过来商量今后的对策。”
宋辞闻言笑了，“你在军营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免不了有人会找你的麻烦，至于这今后的对策，想了倒不如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晏舟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嘛，这都被猜到了，心虚地摸了摸自己昨日和人干架受伤的右手臂，眼神里多了几分闪躲的意味。
……
西北晏家。
晏家的宅子从外头看上去小，里头却是别有洞天，特意按照规定的布局修缮的，若是有人擅闯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这里，院里种了好些梨树，倒也算清新雅致。
穿过园子便是书房，旁边单单种了几棵竹子郁郁葱葱，从远处看去，有人在窗边看信。
“近来军营里招募了不少好手，若是假意时日必然能训练出一对精兵来，替将军分忧。至于安排在军营中的小公子也未曾惹出过什么麻烦，动不该有的心思。”
晏越泽听闻面色平淡，淡到有些漠然。
“他的事你知道就行，今后不必再告诉我。”沉默了半响，晏越泽才放下手里的信说到。
自打那日兄弟两人吵架过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家里的下人都被告诫不许在将军面前随意提起晏舟的名字。
“京城那年传信过来了，让我们早做准备，说朝廷想除掉我们这些个祸害已经出兵了。”晏越泽冷笑了一声，看向身后的侍卫道，“叫军营里的小子皮都紧起来，若是死在战场上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顿时，室内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
“是，属下会告知军营那边的。”
……
军营里头。
宋辞前脚刚迈出帐篷，后脚就听到传来要打仗的消息了。
躲在暗处看着晏舟鬼鬼祟祟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又伸回去。
片刻后，她才悄声道。
“骗子……”
说什么自己只是在军营里快活，到头来还是要上战场打仗。
被称作骗子的晏舟，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在背后又被人给骂了。
说起来，从招兵到如今也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新兵已然从西北出发往北方去了，拢共不到三万余人，说是沿途会有停留，倒是再招募新兵，眼下春日将尽，日头也变得狠毒起来。
赶路也叫人觉得越发费力起来，若是早晚还好，也顶多吹些冷风，可是正午的时候，简直叫人睁不开眼。
新兵蛋子坐在树荫下头，一边嘴里嚼着馒头，一边扯了东西遮太阳，热的叫一个汗流浃背，后背都湿了大半：“你丫的，还给不给人活了，这日头这么大，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切，这就受不了了？要说我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从这里一路往北，找到落脚的地方起来还要走上个半个月！”
“嘘嘘嘘，声音都小点，晏小将军来了！”有人瞥到一道身影连忙说道。
所有人都闷不做声，唯有一人伸长了脖子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