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杨东浩摸了摸下巴,沉吟着说道:“我知道了。”
“老爷,我还听说,从金陵往南,所有地方都受到了蝗灾,几乎没有地方幸免,金陵这里还算好一点,因为毕竟是吴国的京城,向来富庶,所以几乎大多数人都往这里,想来讨一口饭吃。”
来旺将他所打听到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杨东浩。
“嗯。”
杨东浩思忖琢磨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他摆了摆手,随口说道:“行,我知道了,来旺,那你先回家休息去吧。”
“好的老爷。”
来旺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也没有走。
而是瞪着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杨东浩。
“嗯?”
过了一会儿,杨东浩看见来旺还是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眉头微微一扬,疑惑的说道:“你还不回家?还在这里干嘛?”
“老爷。”
来旺干笑了一声,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轻轻搓动着:“之前我去金陵时……”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杨东浩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
一巴掌扇到来旺的后脑勺上,笑骂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赶紧滚蛋吧。”
“谢谢老爷。”
来旺这才眉开眼笑的离开。
看来吴国那边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惨的多。
“不过这也正常。”
杨东浩凝神思忖着:“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蝗虫的预防和消灭,都还是处于盲目的状态……但更多的,还是跟朝廷是否作为有关系。”
想到这里,杨东浩心里一动,快步向外面走去。
不论是来旺,还是兵部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归根到底,他们获得的消息来源,只是在于民间或者道听途说,即便是偶尔可以打听到朝廷中的一些内幕消息。
但这些消息是否准确,其实也是一个未知数。
最确切的一手消息。
其实还是打听不到。
“……杨大人?”
汴京知府宋诗雨得知杨东浩来拜访,连忙换了官服,匆匆忙忙快步走出来。
“宋知府,我想提审一个犯人。”
杨东浩笑眯眯的和宋诗雨说道。
宋诗雨这才恍然大悟,客气的说道:“杨大人你太客气了,不知大人想要提审哪位犯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心里一动,笑着说道:“可是之前杨大人授意抓进来的那人吗?”
“宋知府,此言差矣。”
杨东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没有授意抓他,是那人鬼鬼祟祟,被我们巡防士兵察觉发现并且抓住了而已。”
宋诗雨拍了拍额头,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杨大人,是我说错了。”
两人相视一笑。
“……完了,这下子死定了,过去这么久了,大哥一直都没有我的消息……”
徐铭远躺在稻草堆上,绝望的看着那扇小的可怜的天窗。
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
落到徐铭远的脸上,他也懒得动,只是眯起眼睛。
这家伙的待遇还算不错,至少是一个人一间牢房,而且狱卒对他还算客气,至少没有打骂过他。
最让徐铭远想不通的是,那些士兵觉得自己是奸细探子,那为什么把自己抓到这里来以后,直接丢到牢房里就不闻不问了?
牢房里其他犯人,隔三差五的就被拎出去提审。
但徐铭远却是一次都没有。
他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至于谁在背后指使的。
徐铭远其实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个人选。
只不过。
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哐当一声。
大牢外面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两个狱卒大步走进来,二话不说,直奔徐铭远所在的监牢门口。
“徐铭远?”
其中一个狱卒说道。
“是我是我。”
徐铭远楞了一下,旋即喜出望外,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双手抓住铁栏杆,充满希冀的说道:“大哥,你们是来放我的吧?”
“闭嘴。”
这两个狱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打开铁门,粗鲁的一把抓住他,“跟我们走。”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看着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徐铭远顿时双腿有些发软了,不会是要把自己拉出去砍头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两个狱卒恶声恶气的说着。
但谁都没有动手打他一下。
这个细节让徐铭远发现了以后,他心里总算是略微放松了一点。
到了一处房屋门前,这两个狱卒停下来,将徐铭远的脚镣取下来,“进去吧,杨大人要见你。”
“杨大人?”
徐铭远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推开门。
这是一个会客厅,里面摆放着几张黄花梨木的桌椅板凳,还有几张字画挂在墙壁上。
“徐掌柜。”
杨东浩坐在椅子上,看见蓬头垢面,明显瘦了一圈的徐铭远,他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才听说你的事情,连忙过来搭救你来了。”
“谢谢杨大人。”
徐铭远心里一阵暖洋洋的,看杨东浩这副做派,他心里有些犯嘀咕,自己之前是不是怀疑错了?如果真是杨大人把自己送进监牢里的,那他又何必要来搭救自己呢?
“徐掌柜啊,你受苦了。”
杨东浩走到他身旁,一股浓郁的汗酸臭味传来,他连忙屏住呼吸,“来人啊,领徐掌柜去沐浴更衣一番。”
徐铭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干笑了一声,讪讪的说道:“谢谢杨大人关心,请杨大人稍等一会儿。”
“徐掌柜,请。”
两个士兵从外面走进来,客气的对徐铭远说道。
坐在热水温度适宜的木桶里,徐铭远舒服的出了一口气,狠狠洗了一把脸后,他的大脑开始转动起来。
难道真的不是杨东浩将自己关进去的?
带着这个疑问,徐铭远沐浴更衣之后,来到之前的会客厅里,一个下人过来给两人倒好茶水后,快步离开了。
“徐掌柜啊,这段时间可是辛苦你了啊。”
杨东浩笑眯眯的说着:“怎么样?没有人在监牢里面虐待你吧?”
徐铭远心里一动,摇了摇头,旋即,他试探的说道:“杨大人,之前小民和大人说的事情,不知如今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