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是寻谷：“是！”
苏晓又笑，笑得格外嚣张：“至于柳欣莹，指鹿为马，帮着苏娇然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混淆视听，着人去柳家，让那柳大人写一封陈情书送到本宫手里，本宫倒要看看，这柳家的家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不丁的，教了个能当圣人的女儿出来了。”
柳欣莹脸色发白：“尘王妃，你怎能……”
“你也知道，本宫是尘王妃？”苏晓低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柳欣莹。
这段时间满世界装着不被季衍尘重视，一个个的，还真以为能爬到她头上去了？
若她能受得住这种闲气，还能把季衍尘气到生这么久的闷气？
也是明辉太后点醒她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受什么委屈？
能肆意一日，就该快活一日，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不管是什么人，想让她吃瘪，先问问她的身份、手段，还有一手能与医术想并肩的毒术答不答应！
至于和季衍尘之间的关系，她也想通了。
且不说两人究竟如何，再不让季衍尘背负那种负心汉的名声。
从前是自己太高估了敌人，太过谨慎，以至于折腾着让季衍尘受到这种莫名的委屈。
但她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自信自己可以招架得住层出不穷的算计，也能把那些看似捉摸不透的敌人一一捏死在手里。
既然自信，就不再需要伪装。
皇室一大家子的骨肉血亲，互相算计到让苏晓对人性作呕，这已经足够警醒她了。
断不会让自己和季衍尘走这样的老路！
寻谷眼前一亮，才发现苏晓好似不大一样了，心里诧异，又忍不住高兴。
那个牛角尖，算是自己钻出来了？
这边，柳欣莹看了一眼苏娇然，见苏娇然不为所动，愣了愣神，屈膝蹲下：“是臣女冒犯，请尘王妃饶恕。”
“柳欣莹，本宫已经饶恕你很多回了。”苏晓冷嗤：“你现在请罪，还有什么用？”
柳欣莹不死心，再一次抬头看向苏娇然。
就在这时候，她的婢女上前一起跪下了，磕头之际，对她悄声说了些什么，而后她忽然就泄了气，连肩膀都送了：“臣女……自请回府反省一月，可否先行告退？”
“去吧。”苏晓挑挑眉，多了几分诧异。
今天的柳欣莹，怎么这么快就识相了？
元月适时上前，也低语几句，这下，苏晓才明白过来了。
原来季衍尘在聚城用着柳家老爷子，有这一层，柳欣莹再怎么稀里糊涂，柳家人也必定知道轻重，眼看着已经触怒了她，自然要赶紧开溜。
再看苏娇然，微微垂着头，心慌得眼珠子直转，面上还是一副委屈可怜的神色。
自然，苏娇然心慌可不是因为怕苏晓，而是知道今天又要丢人了。
苏晓淡淡一笑，正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发作，却忽然见到有几个人惊慌失措地疾步走来。
为首的这一个，是皇帝身边的内官：“侧妃娘娘，快回去看看吧，太子殿下不大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齐齐围了过来。
那内官又看向苏晓，急急道：“烦请尘王妃也过去看看，至于其余诸位，兹事体大，还请先在阁中歇息，不要肆意走动，一会自有人来查，若诸位手脚干净，也就无妨了。”
众人哗然，慌得几乎站不稳，但这是宫里，谁也不敢乱说乱动。
苏晓左右看看，发现刚走的柳欣莹又被人带了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方才要出宫去传话的寻谷，也被拦下了，脸色倒是还好。
坏了，沈家的马车！
过了一会了，也不知道出宫了没有？
“还有一事，未免有贼人借机混进宫中，诸位的马车也是要查一查的，都老实着些，别闹，也别大喊大叫，若无事，也没人会为难你们！”
听见内官如此说，林暮雨焦急地抓住苏晓，两人都心跳如雷。
万一马车还没出宫，那可就糟了！
苏娇然已经慌不择路地让人扶着去找季修桀，苏晓咬了咬牙，只能跟上。
寻谷小跑着追上来，悄声道：“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被拦下了，我亲眼见到他们搜了车里的隔间，但依旧放行了。”
闻言，苏晓和林暮雨都是一滞。
林暮雨呆滞地问道：“这……难道他们没发现？”
“难道宫门口的禁军也是季衍尘的人？”苏晓更是狐疑。
寻谷摇摇头：“离得远，没看清，但我看着，沈大公子和周小侯爷面色如常，想必无事。”
守宫门的禁军，确实不是王爷的人。
关于这一点，寻谷也觉得奇怪。
但是思来想去，之所以看了隔间还没闹起来，那多半就是明辉太后已经不在隔间里了。
而有这么大本事的，估计只有王爷亲自出手才能办到。
寻谷偏头和元月对了个眼神，元月忙开口：“既然无事，就证明一切顺利，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倒是季修桀，莫名出事，还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咱们得小心些才好。”
“好吧。”苏晓蹙了蹙眉，只能先把心头的担心搁下。
“我跟你同去！”林暮雨心里也一样惴惴不安，但她更担心苏晓。
好端端的就出了事，尘王殿下又不在京城，可千万别是冲着苏晓来的。
苏晓拍了拍林暮雨的手：“好，去看看再说。”
赶过来的人，除了她们和前面的苏娇然，便是一路匆匆小跑的太医，还有皇后匆匆而至的仪仗。
去的方向也不是东宫，而是御书房。
一路上听到太医互相探问，说是季修桀在给皇帝禀告什么事的时候，忽然就病倒了。
寻谷忽然又凑了过来，苏晓和林暮雨才发现，方才寻谷不知何时离开了一小会。
“估摸着是蛊，下蛊之人多半是从方塔城来的，藏匿的方向是东宫，随时都能抓。”寻谷带来了宫中各处暗卫的第一手消息，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等着苏晓的指示。
“方塔城？”苏晓脚下不停，心下暗想，那人多半是得了班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