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陛下有名无实……
慈航静斋！！
狄仁杰的笑容顿止，满脸愕然。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女帝才人大晚上跑去慈航静斋，还留宿了！
这是要搞哪样？
在这一刻，办案的心思都被熊熊的八卦之火暂时盖过。
“赵侍郎所言当真？”狄仁杰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赵长生面色坦然：“我当晚确实在慈航静斋待客别院留宿，只不过在下毕竟是陛下才人，此举与礼数不合，所以刚刚有些难以启齿。”
“但涉及到谋杀诸多大臣的罪名，也由不得我再遮遮掩掩。”
狄仁杰静待下文，可赵长生说完这些便闭口不言，他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很想搞清楚女帝才人为何要留宿静斋。
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这事多半涉及女帝家事，他一个小小大理寺丞，窥探不得。
“既然赵侍郎已经洗脱了嫌疑，狄某也就不多叨扰了。”
离开赵府，狄仁杰又亲自前往慈航静斋。
事实证明，赵长生当晚确实留宿此处，自然也就没有了作案时间。
此后几天狄仁杰百般查证，始终不得线索。
查来查去，有最大嫌疑的还是赵长生，但人家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幸好凶手似是知道形势严峻，这些时日并没有再作案。
朝堂之上，恐慌的氛围稍解。
可是只要一天没抓到凶手，百官头上就始终悬着一把刀，终究不得安宁。
……
御书房内。
武曌端坐宽大木椅上，表情淡漠看着站在门口的狄仁杰。
“狄爱卿，这么多天过去，你可有查出凶手是何人？”
狄仁杰满心苦涩，摇了摇头：“陛下恕臣无能，暂时还未查出结果。”
见女帝渐渐皱起眉头，他又急忙出声：“不过微臣倒也有了些许收获。”
“哦？爱卿但说无妨。”武曌听闻此言，紧皱的眉头稍松。
狄仁杰思考片刻，恭敬说道。
“臣查看了来俊臣被毒杀的现场，发现确实是他熟悉之人所为，并且狱卒、药铺掌柜等人均言亲眼见到了周兴，但据微臣观察，此中还有诸多疑点。”
“……”
“就这样，臣到周府求证，所知俱是周兴当晚在家并未外出。”
狄仁杰侃侃而谈，将这几天来查到的东西全部说出。
“故，臣认为杀死来俊臣的并不是周兴，而是另有其人。”
“此人武功高强，善于易容，假装成周兴模样到狱中毒杀了来俊臣，并栽赃嫁祸给周兴。”
“之后数位被杀大臣也都与这二人有关，可见凶手是想将来、周二人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而前几天最后一名党羽大臣被杀后，凶手便隐匿起来不再出手，这恰好也能从验证微臣的猜测！”
武曌静静听着，面上平静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狄仁杰说完，平淡的声音传来：
“爱卿所言不错，对那幕后真凶，你可有所猜测？”
狄仁杰早有腹稿，回答得不假思索；
“回陛下，随着周、来及其党羽覆灭，我大周朝堂人人自危。”
“自是再无力攻伐大秦，而秦国是从中获益最大者。”
“因此臣认为先前来俊臣所说值得参考，我大周朝中极有可能混入了秦国谍子！”
“这一切的幕后真凶，就是那隐藏在暗中的秦国谍子！”
“只是关于卧底身份，臣暂且还未查明。”
“还有一事……”
说到这里狄仁杰似是有所顾忌，欲言又止，但对上武曌威严清冷的目光，他当下心一横。
“因此前来俊臣曾诬陷赵侍郎，二人之间有直接冲突，所以臣也将赵侍郎列在了怀疑对象中。”
“一番查证后发现来俊臣被杀当晚，赵侍郎并未在自身府邸，而是在……”
“而是在慈航静斋！”
武曌原本平静的脸上顿生波澜，一抹怒气油然而生。
又是慈航静斋！
赵长生你真是可以啊！
难不成那师妃暄魅力比朕还大，竟让你如此着迷？
御书房内空气似乎都变得极为冰冷，狄仁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战战兢兢的同时也颇为惊讶。
没想到一向平淡冷漠的女帝，竟会因为此事雷霆大怒。
看来这位才人在女帝心中地位不低！
……
是夜。
武曌与赵长生在御书房内相对而坐。
赵长生对女帝连夜召见自己并不感到意外，当他说出自己留宿慈航静斋后，就对此有所预料。
“赵长生！你应当知道朕召你所为何事！”武曌神色冰冷，并没有平日那般淡漠。
“不外乎是我夜宿静斋之事。”
“那你打算怎样跟朕解释？”
周遭氛围极其压抑，常人面对女帝的无上威严，早已被震破了胆子，但赵长生似是毫无所觉，镇定自若。
“我的确在慈航静斋留宿，事实如此还需要什么解释？”
武曌闻言微怔，她没想到赵长生敢这般对自己说话。
“我虽是陛下才人，但却一直有名无实，甚至连这名分都不正不顺。”
“既如此，我便一直都把自己当作大周中侍郎，而不是陛下枕边人。”
“莫非陛下连臣子的私下生活都要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