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是存着一份理智的,她知晓他想听什么,便答道:“嗯,好。妾身答应您!”
沈越泽朝她笑笑,说道:“你给我唱一曲儿吧?美人儿美曲儿佐以美酒,最是美哉。”
“好。不知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那便唱一曲《子夜歌》吧。”
“是。”青兰踩着莲步来到殿中坐下,婢子们立马将瑶琴奉上。青兰含笑看了他一眼,便勾动着琴弦,低声吟唱着。沈越泽闭上眼,认真倾听着。时不时的,还送入几盏酒到口中。
青兰也只敢在这种时候肆无忌惮地默默注视着他。倘若沈越泽在这时睁开眼来,便能立马捕捉到她的心意。
一直待到亥时五刻,沈越泽才作罢。他已是完全将自己给灌醉了,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吩咐侍从将他扶起,欲打道回府。
侍从艰难地将他撑起,同青兰道别。而后便以沈越泽倚在他身上的这种奇特姿势出了门儿。期间有不少人欲上前帮忙,但皆被侍从一一婉拒了。他家主子有洁癖,不喜别人碰他。
直到沈越泽的车辇已走远,青兰仍倚在窗边朝外看去。
她的贴身丫鬟小声说道:“姑娘,您为何不告诉沈小公子您的心意呢?”
青兰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答道:“我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如何配得上沈小公子呢?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那丫鬟年纪小,不过才刚进百花楼一载时日。在没进百花楼之前,她是在街边乞讨度日的。她因瘦小,总是抢不着吃的,还总被别的乞儿欺负。是青兰路过的时候,觉得她可怜,便把她捡了回来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所以在她心里,青兰便是她的天、她的地。毫不夸张,对她来说,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青兰半根头发丝儿。她不满地嘟囔着:“在悦儿心里,姑娘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哪怕是太子殿下,您也是配的上的!”
青兰无奈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道:“这些话你我主仆二人单独在一处的时候,你说了我听了,便也就了了。但千万不可到外处去说,知晓吗?”
“悦儿知晓了。”
青兰将目光投回至窗外:“你还小,不太懂得情情爱爱的。悦儿,若是说这世上有一种人最是不该有感情,那便是我们这般的青楼女子了。公子哥儿们都只是花钱来快活的,没人会对我们付出真心。若不想自己难受,还是得尽早斩断情丝才是啊。”
悦儿不懂情丝什么的,她只知晓姑娘的这番话,听得她心疼。
“姑娘……”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快去打盆水来,我也倦了,洗漱一番,早点儿就寝吧。”
“是!奴婢这就去给您打水来。”
悦儿走后,青兰继续倚在窗户边望着天上的月亮。
她喃喃道:“真羡慕啊!真羡慕……被沈小公子放在心里的那位女子。”
如她这般难眠的还有两人,便是被永乐帝下令禁足在府里的周书衍,与早已变成了吉星的文毅二人。
周书衍此时显得有些烦躁。他不安地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他这才后知后觉到答应在府里禁足一月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足足一月啊!会错过多少事情啊!待到他解禁之时,不知晓外面会不会生了些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这几日,他一直难以入眠,心底里也是莫名的烦躁。说不清楚,却也得不到缓解。
“不知晓耶保密因那边是怎么个样儿了?本王派人给他递去的信筏,他是一封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