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一把抹去眼中的湿润,开口说道:“总而言之,我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中有一半是占婆国的。小时候家里穷,阿爹阿娘没钱给我上学堂。我阿娘便只能在家中教我些占婆文字,所以我才能认得这信筏上的字。”
“那这两封信筏上写的是什么?”七娘出声问道。
“一封是‘卒已猝,吾已返程,君无须牵挂。’,另一封是‘除夕夜,一切就绪,只待君入瓮中。’静娘,我说的可对?”叶故矜出声问道。
在场三人均是惊讶不已。片刻后,静娘出声问道:“郡主竟认识占婆文?”
“只略认得一些。”叶故矜答道。
“既然郡主知道这信筏上面的意思,今日前来是为了……?”柴叔不解问道。
“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叶故矜出声道。
在场三人对视一眼,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还是静娘率先开了口:“这匣子里的东西自我得到之后,就一直偷偷放置着,未曾给七娘与柴叔二人看过。郡主可知为何?”
“兹事体大,你此举是为了保护他二人。”叶故矜答道。
“郡主说的不错。上次在兴安围场,陛下被刺一事。妾身一直觉得内有蹊跷,便命人去调查此事。再结合这两封占婆文的信筏,以及这一块雕菊的玉牌。妾身有个大胆的猜测,那策谋之人,应当是在大周国内。”静娘缓缓道来。
“那依静娘猜测,乃何许人也?”叶故矜捧起面前的茶盏,轻声问道。
在场三人皆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静娘更是紧张不已,毕竟自己的这番猜测,若是被旁人得知,定是会被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的。
叶故矜将他三人紧张的情绪尽收眼底。
只见她不急不慢地饮下一口茶水后,将茶盏轻轻放下。而后出声道“这里并没有其他人,静娘你但说无碍。”
静娘看着叶故矜的表情,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但心里想着既已打算合作,彼此之间便不能再有所隐瞒。
“妾身怀疑,刺杀陛下、与占婆人书信来往的人,正是当今的裕亲王殿下!”静娘毅然出声说道。
叶故矜抬起头看了静娘好一会儿,提出了她的问题:“这两封信筏与这块玉牌上,既没提姓也未留名,静娘为何会怀疑到周书衍身上去?”
静娘听她直接唤了裕亲王的名字。虽语气中并无任何情绪流出,但至少提不上有多尊敬。
静娘便大着胆子出声说道:“本来一开始,妾身是没有怀疑到裕亲王身上的。但是后来大理寺竟是将抓到的几个死士拿出来草草结了案,妾身这才察觉到此事怕是颇有文章的。照理说,这其一,行刺陛下可是天大的事。大理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逮捕令于全天下抓捕。想必,这是陛下授意的。而后,大理寺交出几个死士来结案,就更是说不通了。妾身思前想后,只能得出,这应该也是陛下授意的。但陛下明明有性命之忧,为何不再继续追究下去呢?”
叶故矜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