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叶家被斩首的人里,可没有四姐姐叶青允及她的生母孙姨娘还有她一母同胞的二哥哥叶明成的身影呢。
自她从牢狱中探望归来,周书衍便下令将她禁足于邀月宫中。
她还是偷摸着遣喜岁出去打听叶青允的情况。
喜岁打听后回来告诉她,叶家落狱这事儿与叶青允可脱不了干系。
原来是叶青允陪着周书衍在天下人眼皮子底下做了一场戏。
一场名为‘大义灭亲’的戏。
某日,叶青允前往书房给父亲送雪梨莲子汤的时候,见父亲正偷摸从一个梓木匣子里取出一封书信。
见到她进来,父亲便立即出声呵斥道,后又以袖袍小心的将那书信掩盖起来。
叶青允放下雪梨莲子汤后便离开了书房。
回到浮曲院后,叶青允越想越觉得今日的父亲神色慌张,举止怪异。
于是第二日趁着父亲上朝后悄悄潜进书房寻那匣子。
最后是在书房正中墙上挂的那副山水泼墨画后面的机关里找到了那个梓木匣子。
匣子里竟是父亲与先太子余党欲勾结加害当今陛下周书衍的‘书信证据’。
叶青允害怕极了,亦纠结不已。
一方面是父亲的生养之恩,一方面是关乎朝堂社稷之大事。
叶青允在纠结几日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她要行天下大义之举。
事发后,因‘证据确凿’,叶家举家落狱。
周书衍在朝中议事时大赞叶青允虽为闺阁女儿家,却是如此识大体。让他甚为感动。
又因她本就生的貌美,便将其纳入后宫,封为允美人,搬进了绯烟宫。
其生母孙姨娘与同胞哥哥叶明成也如水涨船高般。
不仅不用同其他叶家人一道施以死刑,并且下令恩准叶明成无需参加科举便可入侍,直接册封为户部郎中。
叶故矜听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到,叶青允与周书衍这对狗男女怕是早早地便勾搭到一处了。
后来,叶故矜因悲痛过度早已侵入心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也曾几度开口求周书衍赐自己一杯毒酒。
但周书衍并未答应,似是为了躲避自己一般,来邀月宫的次数也愈来愈少。
偶尔前来,他也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终是留不住这条命的,叶故矜知道。
对此她只感到解脱,甚至有一丝愉悦。
只是,到死都没能手刃恶人,为叶家上下几十口人报仇。
她太恨了。
恨周书衍的残酷无情,为了皇权不择手段;
恨叶青允的狼心狗肺,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如同垃圾一般被随意抛弃;
更恨自己的痴心错付,满腔的爱意到头来只换得全家人的命丧黄泉。
太不甘了,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哼。”思及此。叶故矜出声冷哼道。
“不劳四姐姐费心了,故矜是在祖母跟前学的礼仪规矩。自是懂得的。倒是四姐姐,听闻徐夫子上礼拜布置的课题,四姐姐至今仍未交呢。”
“四姐姐也别总是花心思在打扮上面。仅凭一张脸可是找不到如大姐夫家境一般的好人家的呢。”
打蛇打七寸。叶故矜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叶青允与孙姨娘这对儿烂了心的母女最大的愿望便是可以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能让别人高看她一眼。
“你……”叶青允气的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你两自打小起便是这般针锋相对。四妹妹,你比小六大五月余。理应该更加谦让爱护小六才是。”
“小六你也是的,不可因着年幼不懂事便可以下犯上。以后不允许了,知道了吗?”叶司纯忙开口调解。
“哼。估计六妹妹心里可没把我当姐姐。”叶青允偏不领情。
叶故矜也不愿将就她:“若不是四姐姐处处为难故矜,故矜又何需出口还击。”
叶青允听着她还委屈上了,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便没在开口了。
叶故矜也不愿与她多纠缠,便也没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