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杀！”
他就地一滚，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火枪，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女人的脑门。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云九，打中了挟持折彦质的那个家伙。
折惠儿扑上去，把爷爷护在身前。
左子慕也飞身加入了战斗。
莲宗的人越聚集越多，代头头眼看着人质脱了手，高呼道：“所有人一起上！他们的枪打过一轮，就不顶用了！不用怕！”
呼隆隆一群人，从远处的沟里倾巢而出。
“妈的！怎么这么多人！”南月惊了！
左子慕拔出佩剑，手起刀落，连杀两人之后，来到他身边，疑问道：“好小子，你敢这样玩，回头还是要再审问你一次才是！”
南月脸皮抽动，“兵不厌诈嘛！我功劳这么大，你还要审我？”
云九杀过来，第一时间护住折彦质和惠妃。
“怎么办？光靠我们杀不出去的！”
折彦质惊魂未定，看着负伤者一个个倒下，心痛道：“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换你们平安，就让我死吧！”
“折大人！你自己不清楚，你一死，会引发什么动静吗？”
云九丝毫不给他面子。
那些兄弟都是他的挚友，就这么死在这儿实属不值。
但如果他们的死，依旧没有还回来折彦质的命，他们真是冤死了！
更加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莲宗的人在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之后，齐齐后退而去。
所有人都看清了，周围一圈，围满了蓄势待发的弓箭手。
掩体只有一辆马车。
如果他们的箭头上涂了白磷，射中马车之后一定会起火，那时候马车反而成了一座棺材。
左子慕也没有料到，莲宗这次来势如此凶猛。
他旋身背对折彦质，“折老，惠妃娘娘，马没有受伤，你们还可以逃出去！
兄弟们为你们杀出一条路，你们往东走！
东面会有人来支援的！”
折惠儿咬了咬银牙，姣好的面容凄然一笑，“左大人，我爷爷的命比我重要。你护送爷爷走。
我与兄弟们一起为你们断后！南月，云九，这一次，恐怕……”
她话音未落，一阵马蹄声忽然响起。
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莲宗那些暴徒弓箭手，已箭在弦上，只等待发射的命令。
但听到马蹄声渐近，全都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们的同伴根本没有马。
眨眼间，骑兵围在了他们身后。
“杀！”
伴随着一声令下，砰砰地响声已从四面八方传来。
莲宗的弓箭手见同伴倒下，开始胡乱射击。
左子慕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是王洵！看来是官家要他来的，我们有救了！”
南月长舒一口气，“我刚才是装的，你们都为我作证，可不要冤枉我。”
左子慕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再跟你算。云九，召集兄弟们，配合王洵突围，尽量留下几个活口！”
云九把折彦质交给南月，清点了几个人，冲了过去。
而此时，折彦质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惠儿……”
其他人大惊。
左子慕者才注意到，折彦质唇色苍白，喘息粗重，显然是受了重伤。
南月蹲下去一看，伸手探摸过去，发现他的后心中了一箭。
而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
折惠儿看着自己手掌心里的一片血红，颤抖着双唇，“爷爷，你什么时候中箭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惠儿啊，爷爷不行了！”
折彦质把那块令牌交在她手上，“回去告诉官家，折家一门对赵宋忠心耿耿……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赵官家。”
“别说了！你别说了。”
折惠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
她从没有想过，折家委屈了这么久，爷爷还是难逃一死。
折彦质苦笑，“你也是赵家人了，该以大局为重！折家儿女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对吧？”
或许是听了南月刚才的“胡说八道”，折彦质对赵楷独宠折惠儿这件事信以为真。
“惠儿，在后宫，要知尊卑，尊重皇后……”
折彦质急喘了几下。
眼神倏然变暗，抬起的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折惠儿的拳头缓缓攥紧，怒视着南月。
然后，一把抽出左子慕的佩剑，“本宫要为爷爷报仇，你们谁都不要阻拦！否则，格杀勿论！”
她站起身，目视前方缠斗在一起的那些人。
左子慕也惊讶地发现，莲宗这批人真不是乌合之众。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无论是三五一群，还是单打独斗，都让官兵寸步难行！
左子慕内心也十分难过。
谁能想到，半途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明折彦质已经脱离他们了，竟然……
“惠妃娘娘，微臣为你护驾！”
左子慕也想通了，与其拦着她，不如陪她杀个痛快！
南月和其他几个人把折彦质抬到一旁，留了一人看守。
其他人也都冲到战斗中。
……
夜已深。
赵楷晚膳都没吃，急得在殿中来回踱步。
赵谌贴心地陪在他身旁，安慰道：“父皇，姑父他们都去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楷抿着唇线，面色沉郁道：“来顺，即刻着急百官进宫！”
“父皇，这是为何？”赵谌疑惑地问道，“这个时候不是该让加强皇宫防卫，以免那些人来宫里作乱吗？”
“他们要是真有那本事，大可以直接取朕的首级！何必大费周章，在你和朕的心腹臣子身上下功夫？”
赵楷望着张天一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怜惜地望着眼前的儿子，“谌儿，这几天你该想通了吧？
如果你还像以前那样活跃在宫外，他们的目标就是你，而不是折彦质了！”
赵谌就算再傻，也看懂了。
外界对他的议论忽然没了声音，折彦质贪墨一事却甚嚣尘上。
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拿这种事转移视线。
让自己抽身。
赵谌汗颜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害了折大人。那如果他真的有危险，该怎么办？”
赵楷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谌儿，就算你身败名裂，下一个也会是他。朕还他清白，跟折彦质死与不死没关系。
朕是想让你想清楚自己的立场！假如有一天，你九皇叔向朕宣战，你得有自己的主意。”
“父皇……”赵谌喃喃，瞳孔开始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