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月光银皑，北地镇一片清凉。
夜深人静时刻，孙家一片院落中，那高耸起来的楼阁窗前，一道妙曼的身影凝望着窗外。
她一袭薄薄的淡紫色罗裙，长发及肩，眉毛细长，白皙的皮肤以及美丽的面颊在月华之下泛着莹莹玉泽，长长的睫毛间是一双泉水化作般的眸子，只是那眸子里散发出来的神色，竟是泛着淡淡的忧伤。
她仿佛木偶一般，痴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夜风袭来，拂动了她身上薄薄的罗裙，寒意之下，她不由一个惊惶，喃喃吟道：“今夜，真凉”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立于门外轻喊道：“烟儿，还没睡吗”
孙如烟身子微微一颤，问道：“父亲，有什么事吗”
门外叹了一声道：“没什么别的事，父亲想看一看你哎。”
孙如烟犹豫半晌，开了门，对着门外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微微躬身道：“父亲请进来。”
中年人一身华贵的灰色长袍，消瘦的面颊上带有几分憔悴之色，然他粗黑的眉毛下，一双深邃有神的眼透露出的光芒却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龙行虎步间，颇有威严，他便是孙家家主孙啸天。
孙啸天来到屋里坐了下来，孙如烟本想倒茶，想到此时夜深茶已凉，却是一时间怔住。
“烟儿，不用忙活了，父亲不渴。”孙啸天明白女儿所想。
“父亲不渴，那女儿便不忙活了。”孙如烟说道，她放下茶具立在一旁。
孙啸天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片寒凉，问道：“烟儿，你恨父亲吗”
孙如烟闻声，抬头看了看着窗前那硕大的背影，身子不由随心一颤，接而说道：“女儿不恨”
孙啸天听得，背对着女儿，脸色微微一笑，却是笑得有些勉强，只听他说道：“父亲也是无可奈何，违背凌家，下场便如秦家和赵家一样，那是灭族啊，父亲身为家主，必须要为族人活下去，哪怕，哪怕一时的苟且偷生，只有活着，才有翻身的机会。”
孙啸天说着，竟一把抓扶在了窗沿上，留下了道道深深的指痕。
“女儿，女儿明白。”孙如烟眼闪过丝丝哀伤。
沉默半晌，孙啸天才接着道：“烟儿，是父亲对不起你，你母亲去的早，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能有选择，父亲是不会逼迫你什么的。”
“女儿明白家族的处境，身为孙家后辈，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烟儿长大了，凌云雷也没什么不好，父亲看得出来，他是个真正爱你，在乎你的人，况且他天纵奇才，如今已经踏入气脉境了，一身修为已不在父亲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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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如烟眼神一片绝望，心痛剧烈，她却表现的若无其事，说道：“嫁一个爱自己的人，总比想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要幸福得多”
孙啸天回身，来到孙如烟的身旁，抱住了她，说道：“烟儿睡吧，明天一早，凌家就要来接你了。”
良久，孙啸天放开女儿，身形有些没落，他向外走去。
孙如烟不由喊道：“父亲，女儿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烟儿说吧”孙啸天顿住了身形。
“父亲，听家里下人说，赵一天被凌家追杀，可是真的”
“是真的，他回到镇上打听你的消息，却被凌家人发现了，便一路追杀了下去。”
“那结果呢”孙如烟急切道。
“结果还不知道，那三个追杀的人还没有回来。”
孙如烟听得身子有些颤抖，心中期盼不已，期盼赵一天能化险为夷，逃出北地镇，永远不要再回来。
“那凌家那边可有秦凡的消息”
孙啸天抬了抬浓眉，摇了摇头道：“那小子还没有回来吧，若是回来，以凌家如今的手段，他是藏不住的。”
“父亲，女儿愿意为家族牺牲自己，可烟儿希望父亲能答应女儿一个条件。”
“你是想让为父帮秦凡那小子”
“烟儿不为难父亲，烟儿只希望是父亲先一步找到秦凡，让他远离此地”
“此时的凌家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就如今所暴露出来的气脉境强者就有数十人，暗中更有未知名的高手，说句实话，孙家在其眼中可有可无，你应该明白”
“父亲，女儿此生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
“秦凡一介废物，你怎么总是对其念念叨叨”
“女儿此生此心只属于他，哪怕我嫁给凌云雷也是如此。”
“你”
孙啸天一时间瞪着女儿，脸色泛起怒意，身子被气得一阵颤抖，而看到女儿眼中那抹坚决的神色，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孙如烟合了门，来到桌前坐了下来，看着那跳动的烛光，竟痴了进去，她心伤不已。
良久，天色泛白，楼阁之下传来了人声，她来到窗前，只见楼下整个孙府院子一片忙碌，张灯结彩，红毯铺地，直到孙府大门外。
“小凡，你能否告诉烟儿，爱是什么”
孙如烟立于窗前，突然间一阵咳嗽，她一把捂住了口，却是咳出了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