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亮折腾到天亮。
沈窈窕只觉得自己睡睡醒醒，就没个安稳时候。
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造。
她实在是太困，眼角还带着泪，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软绵绵的，压根没啥力道，倒是把顾清平刺激的眼睛都红了。
捞过沈窈窕的手亲了一口，“疼不疼。”
沈窈窕：“……”
躺平。
.
一觉醒来，屋子还灰蒙蒙的。
她一动顾清平就醒了，“累不累？”
沈窈窕不想搭理他，张嘴就是废话。
顾清平抹黑给她倒了一杯水，沈窈窕咕嘟咕嘟灌下去，又将杯子递回去，一副我还没喝够的样子。
伺候她，顾清平心甘情愿，只是一脸正色的说了句，“我煮了荷包蛋，吃吗？”
两杯水下肚，沈窈窕觉着自己活了过来，“吃！”
不说不知道，提起吃的，她肚子咕噜噜的。
饿的前胸贴后背。
顾清平撩开帘子出门，端了一海碗的荷包蛋进来。
连吃三个，沈窈窕才缓了过来。
顾清平突然觉着自己有点不是人，瞧瞧给饿的这个可怜劲儿。
坐在炕边，给沈窈窕披了件衣裳，从后头拥着她。
沈窈窕就特自然的靠着他，三口一个荷包蛋，“你吃不吃？”
顾清平就像是个大火炉子，热烘烘的。
“你吃。”
“我吃饱了。”
顾清平不信，又喂了一个，直到沈窈窕从被子底下掐他大腿内的软肉，顾清平才算放弃，几口把剩下的荷包蛋解决了。
“晚上吃家养的小鸡。”
一家只能养三只，以前俩人还没结婚自然是六只家禽，现在成了一家人，肯定得灭掉三只，省得落人话柄。
顾清平给她掖了一下被角，“我锅上已经炖着了。”
“不留到晚上吃吗？”沈窈窕不想动，浑身上下都酸溜溜的，瘫在顾清平怀里，懒洋洋的，“中午就吃？”
顾清平眸光复杂，顿了顿，颇有些底气不足的，“媳妇儿，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沈窈窕：“……？”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下午四点半了。”
她摸了枕头边的手表，定睛一看。
嗯，不是四点半，是下午五点零五了。
她颤巍巍的收回手表，默默躺倒，一脸安详的，“所以，我一天都没出门了？”
顾清平不太懂沈窈窕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向来有问必答，“对。”
没脸见人了。
新婚头一天，连炕都没下。
晚上吃的是炖鸡，顾清平把水萝卜切成了大块，煮的透透的，都入了味儿。
她缓过劲就被顾清平带到了地窖里头，顾家的地窖是顾清平后面自己收拾过的，里头存着土豆、白菜、红薯和青萝卜红萝卜等。
顾清平点上灯，抱走了在角落里的稻草，而后，她看到了一扇小门。
门一推开，别有洞天。
“这是我今年夏天的时候挖的，你瞧瞧，这咋样。”自从他瞧见沈窈窕家的地窖里囤了冰之后，他也就动了心思，只是他谁都没说。
等他倒腾成功再说吧。
沈窈窕震惊了，“都是你囤的？”
顾清平挑挑眉，“那不然？”
触目所及，皆是脸大的冰砖。整整齐齐的摞在地窖里，晶莹剔透。
看着沈窈窕冻的打哆嗦，顾清平推着沈窈窕进屋上炕，“今年这冰，你放开了用就是。”
沈窈窕开心的不行，“行，那回头我的屋子你也给我囤上，放着就白浪费了。”
“好。”
反正冬日也猫冬，沈窈窕想开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彻底跟顾清平窝在家里不动弹了。
等到了第三天才拎着一只小母鸡到了沈姨妈家里。
这算是三朝回门。
看着沈窈窕脸庞红润，沈涟漪心里那块石头算是放下了大半。
等吃了一顿饭，看了俩人的相处过程，沈涟漪彻底不虚了。
顾清平那眼珠子就差长在她外甥女儿身上了。
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心态，沈涟漪从一开始的慌张变成了跃跃欲试。
梁世辉敢过来，她就敢折腾他！一把年纪的臭老头，呵！
算计着到了时候，张寒戴着狗皮帽子找了伍德叔，“走啊，咱接知青去。”
俩人驾着牛车一路颤巍巍的走在路上，到了公社。
张寒扬起笑，“领导，俺来啦。”
公社领导眼神虚了一下，只飘忽了一瞬，便正色了，“来，这是分配来的知青。”
五个知青，仨小丫头，个个瘦的像个麻秆，俩小子也弱叽叽的。
一个能干活的都没有。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张寒还是有些失望。
但是一想想十五头羊……
嗯，弱点就弱点吧，不惹事就成。
“唉，行吧，俺把十五头羊……”他咬了一下舌头，“咳，五个知青，都带走了啊！”
临走还看了一下角落里窝着的一家老小，啧啧啧，不会是逃难来的吧？
看着有点忒磕碜。
就是那里头还有个小孩子，瞧着倒是可怜。
“等等。”公社领导拉着他走到了墙角，“着啥急啊。”
张寒不解，“咋？你还请我喝一顿咋滴？”看着领导铁青着脸，张寒嘀嘀咕咕，“还没我婆娘的冷脸吓人。”
公社领导：“……”
长痛不如短痛，他委婉道：“你只领走了十五头羊，还有羊圈呢，你是不是把羊圈忘了啊。”
张寒的笑凝固在脸上，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啥意思？”
他下意识把目光放在了墙角那一家人的身上。
公社领导幽幽道：“对，那就是你的羊圈，一块领走吧。”
张寒：“……”
挎着个b脸。
公社领导微微一笑，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
张寒跟伍德叔驾着车在前头，心里愤愤不平。
就知道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恁大个累赘。
可想到羊圈。
忍了忍了。
伍德叔幽幽叹了口气，“你打算咋整？”
张寒幽怨道：“下地干活挣工分啊！不然怎么样？还想老子养他们？做梦！”
伍德叔默默擦了一把脸，跟张寒保持距离，这老小子疯球了。
牛车在前头晃悠的走，后面的人蹒跚着跟上。
“妈妈，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