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笑容和语气都那么温和，可杜娜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冷了？”
对上男人询问的视线，明明就是怕了也只能点头。
“正方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哪怕心底有恐惧，可杜娜还是在微怔之后又再次紧紧缠上男人，“冯鹿野表面看上去很飒很嚣张，但实际上很心细，疑心病也很重。”
“从前她只信任季炀和柠乐，现在又有了秦隽和许珊。我……我现在虽然是星启分部的负责人，但是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当初冯鹿野将星启搬去新大楼办公，将她留了下来。
从艺人部的副主管直接成为分部的总负责人，这从表面上看是升职加薪。但实际上，却是明升暗降。
绝大多数的经纪人和艺人都跟着去了新大楼那边，留下的根本没几个，她现在比之前柠乐还在时更要空闲几分。
“人再少，想要找机会做点事也还是能做到的。”
沅正方虽然任由身后的女人缠着，但相比之前的笑意盈盈，这会儿语气里的淡漠足以说明他的不满。
杜娜也能理解。
但是她能怎么办？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目前还留在星启分部的几位艺人，虽说都是在二线、准一线徘徊，但都格外佛系。
她就是想要找黑点，都难！
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一点，她还不能做的过于明显。
虽然沅正方曾经对她有过承诺，但是那承诺到底能不能兑现还是个未知数。她也不蠢，不能一下子完全把自己暴露了，把冯鹿野给得罪透了，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一条。
“我会尽快有所动作的。”
“嗯，我相信娜娜可以做到的。”
沅正方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俯身在女人的眉心轻吻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接受女人的邀请，“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话音落下，径直离开客卧。
这是沅正方的习惯，欢爱过后并不会相拥而眠。
杜娜看着沅正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卧室，心底情绪很复杂，说不上更多的是失落、还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沅正方在这次之前确实没有来过龙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这次认识的。
事实上，杜娜和沅正方的相识可以追溯到一年之前。
那时候冯鹿野一心都在贺斯年的身上，对于星启的经营不甚上心，季炀和柠乐两个忙的不可开交。自然而然的，她这个艺人部的副主管也被委以重任。
杜娜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是她第一次陪着星启旗下一个一线的女艺人去海外拍广告。
那女艺人是个娇气的，喝个咖啡都要格外讲究，偏偏又是温暖女神的形象，舍不得吩咐小助理，就只能让她这个‘无所事事’的副主管代劳。
杜娜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找到了女艺人中意的那家咖啡店，买了咖啡匆匆往回赶的时候，就撞上了沅正方的车。
再然后，就是温文尔雅的男人亲自下车道歉，吩咐助理重新买了咖啡，送她回摄影棚……一切犹如偶像剧里男女主浪漫的邂逅一般。
她以为这段短暂的缘分只会维持到她回国，却没想到哪怕回到国内，这个男人的嘘寒问暖也并没有减少。
虽然断断续续，但她也能理解，毕竟她早就知道沅正方的身份，一个成功的商人怎么会不忙？
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关心她，这已然成了她心底最温暖、柔软的存在。甚至一度，她在沅正方并未‘表白’的情况下，就将其当成了最重要的存在。
沅正方跟她关系进一步，是在沅陵将要回龙城时。
那时，沅正方告诉她，他有一个较为叛逆的侄子回龙城了，希望她能帮忙照顾。而之所以会冒昧的跟她开这个口，是因为在他心里，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她当成了另一半的存在。
这句话算是迄今为止，沅正方最露骨的一句。
杜娜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会对沅正方的侄子照顾。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沅正方的侄子沅陵根本就不是沅正方口中一丁点儿的叛逆，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沅陵居然喜欢上有夫之妇冯鹿野，且为了追求冯鹿野竟然还想要到星启旗下做一名练习生。这让杜娜一度觉得很对不起沅正方的嘱托。
可她和沅正方的关系到底没有公之于众，不好真的以长辈的身份去管教沅陵。她只能一边将龙城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沅正方，一边全力阻止沅陵。
后来，杜娜知道了沅正方的沅氏集团和贺斯年的贺氏以及L财团都有竞争关系时，她也不止一次陷入迷茫之中。
难道沅正方跟她接触是早有预谋的吗？
可是这个念头升腾起没多久就被她给否认了，且不说她跟贺斯年没有直接的关系，光光是她和沅正方相视的时间线就对不上。
他们认识的时候，沅氏可是在Y国如日中天，沅正方根本没有回龙城的打算，反而还让她去Y国定居。
这么一想，杜娜在跟沅正方聊到关于星启、关于贺斯年和冯鹿野夫妇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压力，往往都是畅所欲言。
沅正方回到龙城的第一晚就约了她，那一晚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越。她如愿以偿成了沅正方的女人，一颗心完全向着沅正方。
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之后，沅正方的确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想要她做点什么的意思。
杜娜当然会为了她的男人去做，只是碍于职位关系，她能做的实在不算多。
而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杜娜已经清楚的知道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并不像她想象当中的那么温暖，反而有些……阴鹜。
她甚至怀疑，如果她再没办法有所表现，他们的关系或者就要止步于此了。
她怎么能甘心呢？
可是，她能做点什么呢？
杜娜着急了。
“啧，当初在我面前那么义正言辞的杜主管，原来私底下是这么不堪的一个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