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看诚意！
秦诗夏攥紧的手心里已经感觉到湿意，她紧咬住嘴唇，以此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素不知，冯鹿野早在不动声色间将她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眸底。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唇角微扬，“要怎么选，在于你自己。”
“谁会喜欢地狱！”
秦诗夏苦笑一声。
她嘴唇上那一抹鲜艳欲滴的血红足以证明刚刚的力道多重才能让她保持清醒，“你说！”
冯鹿野勾了勾唇，笑的张扬肆意：“我需要的诚意是……”
十分钟之后，冯鹿野从房间出来，秦诗夏站在门内笑脸相送。
“都解决了？”季炀问她，“这是和解了？”
“能多一个朋友，谁都不会像要多个敌人！”
她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秦诗夏说‘谁会喜欢地狱’时的神情。只能说她给了秦诗夏一次通往‘天堂’的机会。
至于和解……
呵，也就那样吧！
“不在云城留一晚？”季炀又问。
冯鹿野回：“留了，公司那一摊子事儿找谁？”
“啧！迫不及待飞回去陪男人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非得扯出公司这面大旗来做什么？”
冯鹿野睨了他一眼：知道就好，说出来是想自虐吗？
季炀：“……”
比起来时的怒气冲冲，回程算的上轻松。
冯鹿野并没通知贺斯燃她当晚赶回，准备给男人一个惊喜。但就在她驱车往贺家庄园的时候，接到了肖林的电话。
“鹿姐，野哥他……想见你一面！”
“吱——”
兰博基尼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程野他，终于要见她了吗？
冯鹿野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了几分颤抖。
“鹿姐？”
电话那头的肖林声音多了几分担忧，“你还好吗？”
“我没事。”
冯鹿野回过神，努力让声音保持正常，“他，有说什么时候吗？”
电话那头的肖林沉默了一会儿道，“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的冯鹿野，没有继续回贺家庄园，而是调转车头去了自己名下的公寓。
那里，离龙城监狱比较近。
这一晚，冯鹿野睡的不太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全都是三年前程野被收监前那安抚的一笑。
程野啊……
比起贺斯燃，她欠他的也不少。
欠贺斯燃的，能用余生去还。但是欠程野的呢？
翌日
冯鹿野的眼皮肿的老高，不得已，她只能戴上墨镜出门。
狱警带着她穿过狭长且幽窄的过道，在到达会面室之前，冯鹿野心里的忐忑和紧张更甚几分。
以至于，平时敏锐的她就连狱警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她都不曾发觉。
冯鹿野到会客室的时候，程野已经在了。
男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稍微黑了点、瘦了点。看到冯鹿野的那一瞬间，他眸底的亮光却一如往常。
哪里有外人眼中帮派老大的凌厉和威严？
冯鹿野忽然就鼻尖一酸。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了一下。随即又都释然的笑了一下，才面对面的重新落座。
“小鹿，我到底还是没有遵守承诺。”程野显得有几分拘谨，“我说过不用你来探监的，我……”
“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的，不是吗？”
“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有负担。”
程野又重复了当年的那句话。
昨晚他辗转了一晚上，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要在见面的时候说。可是真的面对面坐着时，却又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想问她，婚后的生活幸不幸福，贺斯燃对她好不好。
转念一想，必定是幸福的！
就像冯鹿野于他，贺斯燃于冯鹿野，那也是从少年时开始的执念。而且他也怕亲耳听到她说出口的答案。
真想一直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什么都不做。
但，探视时间有限。
“小鹿，我知道你一直在查贺兆贤离世的真相。前几天放风的时候，隔壁监室的狱友无意中说的一句话，我觉得你可以去找找相关的人员。他说那天……”
程野压低声线，快速告诉冯鹿野几个人名，“这事儿你找肖林去查。他们行动起来终归比你要方便，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
冯鹿野刚说完这句话，狱警就在门外提醒：探视时间只剩三分钟。
“还有三个月你就能出来了，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冲动。”冯鹿野快速的说完这一句，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程野的眼角眉梢多了几分笑意，“一言为定。”
冯鹿野离开监狱，没多少时间恍惚，就联系了肖林。
肖林自然一口应了下来。别说这是程野交代的，就算是冯鹿野，这三年他们已经完全把她当成领头人。
“尽量低调点，别打草惊蛇了。”
“鹿姐，如果真的查到和贺英杰有关的话……”
“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冯鹿野斩钉截铁道。
肖林明白冯鹿野的立场之后，就有了做事的底气，挂了电话就去做安排。
冯鹿野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而是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这一次，能挖出当年的真相，能够彻底将丧心病狂的贺英杰给扳倒吗？
算了！
眼下担心这么多也没用，还是看进展吧！
冯鹿野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句之后，正准备发动车子，就接到了贺斯燃的电话。
“在哪儿？”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以冯鹿野对贺斯燃的了解，就听出了他的不对劲。
她看了一眼身后建筑上硕大的‘龙城监狱’四个字，下意识没有说实话，“我刚刚下飞机，一会儿就……”
电话那头贺斯燃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们一会儿在市中心公寓见。”
很不对劲！
“阿燃，你……”
“从机场回来，路上开车小心。”贺斯燃打断她的话。
“好。”
冯鹿野应下之后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已经在公寓的贺斯燃却看着亮起又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脸色并不好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