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抹了一把脸,脸上黏糊糊的,浑身上下也全都是黏糊糊的,她上下睫毛都沾在一丝,像一把扇子。
塔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狐狸眼微微眯着,抬手,纸巾从半空中高高地飘落。
“不是我是谁?”他淡淡地从嘴角抽出笑容。
“黎景闻呢!不是你!我是让他来的!我听到他说话了!”唐茗踩着水就出来了,但地上都是红色的油漆,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一个狗吃屎,下巴都快脱臼了,保持着青蛙一样的姿势。
她明明听到黎景闻的声音了!她不可能会听错!为什么看不到黎景闻!黎景闻去哪里了!
塔塔居高临下地看着唐茗这副窘迫的样子,掏出手机来好好拍了一张照片,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当然是去找他女朋友去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让他出来!不然我真的会从这里跳下去!大家要死一起死!”唐茗挣扎着站起来以后就一瘸一拐跑到了阳台旁边,还打来了窗户。
塔塔就站在门口,双手环抱看着她作妖。
“跳吧!这才十几楼,变不成肉泥的,还能保你一个全身。”
唐茗往外探了探身子,已经吓得立马缩了回来,脸色大白浑身发抖,假装凶恶地威胁塔塔,“我真的跳了!你让黎景闻过来!我要是跳下去了他也别想逃的了关系!”
“我跳下去了,他的病是永远都不会好的!没有人能救的了他!他休想和安鹿芩天长地久!”
“一旦我跳下去了,就会有人把他得了病的消息公布出去,到时候他就会被禾泰东黎的其他董事们扫地出门!他也会沦落为一个普通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
唐茗发了疯一样浪费口水,塔塔根本不听,只是看着她站在窗户边的样子忽然灵光一闪。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唐茗身边,无神的脸上似笑非笑,一伸手——
“啊!”
半空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求救声,撕破了最后一点宁静。
“啊!”
安鹿芩办公室外边传传来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玻璃被砸声,凳子椅子一齐砸向办公桌,透明玻璃上一切东西冲撞在一起扭曲的金属与塑料碰撞声奏成了交响乐。
“说!那个死丫头在哪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大哥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来找她的!”
“说不说啊!”
“啊!”痛苦哀嚎声。
“说不说!”
“啊!”又一阵痛苦哀嚎。
安鹿芩捂着头躲在办公桌下边,小镰刀紧紧护在安鹿芩身前。
她刚刚突然间听到了有一群人进来闹事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乒呤乓啷摔东西的声音,门外那群人还被教训了。
看来这些人和门外的人并不是一伙的。
现在一个人缺少趁手的武器,不能硬碰硬,不如藏起来喊救兵。
小镰刀听到声音就自动护在了她的身下。
安鹿芩刚刚打开了手机,一双灰不拉机的皮鞋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捏了一把冷汗。
偷偷松开了小镰刀的牵引绳。
那男人慢慢弯腰,小镰刀一下冲了出去,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口。
“啊!”那男人哀嚎了一声。
安鹿芩趁机推开了男人就跑了出去,小镰刀又对男人追加了一口也跟着安鹿芩跑了出去。
安鹿芩刚跑出去就被盯上了。
“在那儿!给我抓住她!”
安鹿芩回头看了小镰刀一眼,小镰刀已经冲了过去,“小镰刀!上!”
那几人看到小镰刀都分不清楚是狼还是狗,不敢轻举妄动。
安鹿芩跑进茶水间打开抽屉就拿到了一把刀,别在了腰间,跪在地上争分夺秒地寻找之前买的擀面杖,怎么找都找不到。
“安小姐,在等我吗?”头顶上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安鹿芩一只手已经搭在腰后了,慢慢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花衬衫的年轻男人。
她记得这个人,红包局上有这个人。
男人歪嘴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安鹿芩,“你说你何必这么费劲,想要了解我们的事情亲自来问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拉着我们的vivian做一些违背我们的事情呢?”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安鹿芩看着这男人的身板,说不定还没她强壮,做多了没补,看着就虚。
“我们怎么会把她怎么样呢?”男人迷眼笑着,油腻的脸上尽显猥琐,“你和我们一起去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把安鹿芩逼在角落里,两只手像苍蝇一样摩擦着,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安鹿芩快吐了,摸着刀要掏出来,黎景闻进来了。
两人不动声色。
黎景闻在男人的腰上使劲踹了一脚,一个飞踢,男人直接撞在了橱柜上,疼得眼冒金星。
黎景闻拉着安鹿芩左看右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次,“老婆,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安鹿芩摇了摇头,还能笑出来,让黎景闻放心。
黎景闻松了口气,摸了摸安鹿芩的脑袋,叮嘱她不要出来,转身就揪着男人的领子把他拽了出去。
一出门黎景闻就拉着男人去了洗手间门口,“砰”一脚踢开门,两臂微微用力,男人被扔在了洗手池上。
男人死到临头了还在哔哔赖赖,不屑地眼神扫过黎景闻,“呵呵,黎景闻是吧!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呢!凭什么娶美色为妻!”
黎景闻一双凤目凌厉,解下手表放在了洗手池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
“呵,娘们儿!”男人又戏谑一句。
黎景闻一步迈过去把男人拽起来,抓着头发就按头往大理石的洗手池台面上磕,连续磕了三下,大理石台面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他松开手,男人瘫软在地上,鼻子颧骨挂着血丝,嘴角还能勾起笑容。
黎景闻蹲下身,揪着男人的领口,嘴唇微微下压,周身空气寒若冰霜。
“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这次放过你。下次看你不该看的人,小心你的眼睛。”黎景闻锐利的黑眸抬起,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洗了洗手重新戴上手表关门出去。
小陆等人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进去处理了那个男人。
黎景闻回到茶水间找安鹿芩,搂着安鹿芩的肩膀,云淡风轻的神情仿若无事发生。